第4章 斬馬將孟濤(1 / 2)

張遠的話讓羅尚虎麵色微微一變。

司獄殺人,五兩一人。

這銀錢可不是那麼好拿。

那些江湖武者的煞氣不是誰都能承受住。

司獄中當值的,一般一個月也就做個一兩回刑使,算是賺些銀錢補貼。

可沒誰敢真將這差事當長久的來做。

“你,”羅尚虎沉吟下,點頭道:“規矩張全武他們都跟你說過,你量力而行,年輕人,銀錢是賺不完的。”

張遠點點頭,沉聲道:“我明白。”

在羅尚虎看來,張遠就是為了賺錢才要做刑使。

司獄第一層值守任務簡單,張遠去將那些一夜燒盡的火把換過,又推開一個個半尺小窗通風透光。

幾處甬道清掃幹淨。

路上遇到有穿著厚重衣甲,押解犯人來的,便退到一邊,不看不問。

那一扇厚重鐵門之後,嘶吼聲,咒罵聲,吟唱聲一如昨日,不過或許是殺過人,又或許是武道修為提升,此時張遠聽在耳畔,竟然沒了昨日那滲人煩躁。

記著羅尚虎說的,過半晌午,整束好衣衫,去刑台。

走在長長的甬道,張遠心中的急迫再難壓抑,不由微微握緊拳頭。

殺人,是不是就能得到那血珠?

是不是殺人就能提升修為?

拳頭握太緊,指骨有些泛白,掌心有些刺痛。

這些,張遠都沒有絲毫在意。

如果,殺人真的能得到血珠,殺人,真的能提升修為,那自己會怎麼樣?

不敢想。

走出甬道,張遠抬頭,能看到頭頂大日,炫目的光照耀。

“刑使張遠,見過點司大人。”

抱拳,躬身。

“張遠?”長案前,還是昨日的點司。

廬陽府鎮撫司,八位點司之一,點刑官塗皓。

塗點司目光落在張遠身上。

張遠抬頭,目光相對。

這一刻,他竟然心境平穩,絲毫沒有昨日那種一眼就陷入幻境的感覺。

這是武道提升的好處,還是因為殺過人,或者是觀悟過胡金仁記憶,多出許多閱曆?

張遠的眼神平穩,身形挺拔。

長案邊立著的幾位軍卒相互看看,麵上露出一絲驚異。

“第一次做刑使,還能一日就緩過來,你張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塗皓輕輕點頭,然後抬手:“奉刀吧。”

張遠快步走上高台,對地上的血跡視而不見,甚至有些急切的走到木架前,將一柄厚背鬼頭大刀雙手捧起。

刑台的血跡十年不洗,任其自幹,是為了震懾那些犯人。

今日台上跪著的,是一位身形雄壯,跪倒也有五尺高的大漢。

大漢一隻手臂已經不見,一根暗紅色的鎖鏈穿過其後背脊骨。

其跪伏在地,並不抬頭。

這身形,張遠從胡金仁的記憶之中看過。

白馬山三當家,號稱斬馬將的孟濤。

武道隱元大成,一人之力就能將那些永林縣前去白馬山圍捕山匪的捕快和巡衛擊潰。

後來還是廬陽府府軍,鎮撫司出手,方才破了白馬山,擒拿了孟濤。

“奉廬陽府鎮撫司司首大人令,複核白馬山匪賊身份。”

塗皓點司的聲音響起:“你可是白馬山匪首之一孟濤?”

聲音一如昨日,帶著不容抗拒與辯駁的奇異力量。

捧著刀的張遠感覺身周似乎有清風拂過,然後向著跪在石台上的孟濤壓去。

那被伏在石台上的身影渾身一震,並不回話,隻是微微點頭。

“戊辰三年八月到戊辰六年三月,永林縣白馬山山匪截殺過往商客,匪首孟濤一人殺五人,你可認?”

石台上的身影輕輕動一下頭顱。

“戊辰三年九月,白馬山匪徒肆虐永林、上林二縣,破家四十一,屠戮百姓百二十四,匪首孟濤虐殺無辜百姓十六人,你可認?”

石台上身影再點頭。

點司每問一句,石台上便點頭,根本沒有絲毫辯駁或者反抗意思。

張遠知道,這隻是走過場,案子之前已經判定了。

“孟濤,白馬山匪首杜海正,匪首陸城南是不是還在廬陽府?”

塗皓點司的聲音陡然拔高。

白馬山大當家杜海正,二當家陸城南都在圍捕之中逃脫。

鎮撫司未盡全功,司首很是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