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源清正睡著,就聽到外麵的吵吵嚷嚷。
“小姐身子丫鬟命,躺了一天怎麼好意思不幹活?”
“陸梅也經常躲在房間裏,你怎麼不說她呢?”
“二丫,我沒有躲著,我在房間學刺繡,等賺了錢就能孝敬奶了。”
“你和梅姐兒能比嗎?她以後是要嫁給城裏人的,你要相貌沒相貌,不好好幹活怎麼嫁得出去?”
“我是不能和她比,我六歲的時候,就開始洗衣剁豬草了,長大了一點就要劈柴做飯,可是她呢?她幹什麼了?同樣是你的孫女,怎麼就這麼不公平呢?”
“二丫,我知道你辛苦,隻是我要學繡花,不能手糙了,等學好了不僅能孝順爺奶還能給家裏買肉。”
“打吧,就往這裏打,反正我爛命一條,大不了拉全家人陪葬。”
陸源清聽著陸母和二丫吵架,偶爾陸梅茶言茶語兩句,勾唇笑了笑,在原主的記憶裏二丫可一直沒反抗過。
外麵吵嚷的聲音太大,不但陸源清醒了,孩子們也都醒了,從生了星哥兒開始,李春芳就和星哥兒睡在那張一米二的小床上,讓晨哥兒跟陸源清睡,這兩天李春芳怕晨哥睡覺不老實,就讓晨哥兒單獨睡,陸源清、李春芳和星哥兒睡在一起,還好兩個大人都挺瘦,要不然就有些擠了。
李春芳這兩天不僅要幹許多體力活,還要擔心自己娘家和自己男人,就睡的有點沉,外麵那麼大聲的吵鬧都沒驚醒她。
陸源清把她的頭發往邊上捋了捋,不愧是原主正常的時候看上的女人,李春芳不是那種一眼讓人驚豔的長相,但很耐看,便是現在粗布麻衣,又因為吃得不好又經常幹農活導致膚色發黃,也難掩五官清麗動人。
看星哥兒癟了癟嘴要哭,陸源清眼疾手快的把他抱起來哄,晨哥兒和三丫正迷糊著揉眼睛。
不一會兒,院子裏的戰爭就升級了,大丫、二嫂也加入其中。
“好你個死丫頭,我不嫌你吃白食不幹活也就算了,你居然還敢威脅老娘?”
“你爹娘都不敢這麼跟老娘說話,你個死丫頭倒是膽兒肥,還敢怪老娘不公平?”
“我爹娘都是老實人,他們隻會悶頭幹活,哪裏……”二丫的聲音聽起來愈發悲憤了,但還努力想和陸母擺事實講道理。
“他們老實?我呸!他們要是真的老實,會在屋裏抱怨說什麼‘不公平’?他們要不總抱怨,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知道這些?”
“李小草,你給老娘滾出來!這都什麼時候還在睡。”
“我就知道你是個沒心肝的東西,你娘家什麼樣子,沒吃沒喝,你在陸家有吃有喝陸家盛不下你了是吧,在老娘跟前裝得跟鵪鶉似的,回了屋就敢這麼挑唆孩子?”
“呸!你個攪家精!當初娶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們家不厚道,你看你三個妯娌哪個沒有陪嫁,就你們家不陪嫁就算了,連老二給你買的紅褂子都被你娘扒拉下來,成親當天給我穿個補丁褂子,讓老娘全村丟人。”
“二丫,你快別說了。”大丫有些惆悵,他們這一房在這個家本來就不受待見,二丫再惹奶生氣,她簡直不敢想象以後二房日子該怎麼過。
陸二丫是一個孤兒,被福利院養大,剛上大學就想報答福利院,沒想到會被騙到傳銷公司,還有惡心的老頭想對自己動手動腳,為了逃出去自己也忍了,沒想到自己的隱忍換來了他們的得寸進尺,自己拚死不從,再一睜眼就來到這裏。
即使曾經生活在福利院,日子過的比較清貧,也沒見過這麼破爛的房子,感覺身邊還有人,她一動不敢動,隨後小姑娘的記憶傳來,陸二丫更悲憤了。
小姑娘實在太可憐了。
爺爺奶奶不僅極致偏心還重男輕女,自己父親排行老二和三叔在這個家都沒什麼地位,所以他們的子女過的也不太好。
大伯家的陸明年紀最大,整天無所事事不幹活,就會叫囂著去鎮上找工作,也不願付出行動和努力,爺奶就跟眼瞎了一般覺得他以後會有大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