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道:“難道是因為離蓬萊太遠,不方便?”
司徒嬋娟點點頭,認真地說道:“好像還說的過去。”
莫從之冷笑起來,心想,我怎麼覺得一點都說不過去?
老狐狸忽然盯著紫天陽,道:“你去川蜀,是為了到峨眉山拜見嶽父嶽母?”
司徒嬋娟的臉紅了,紫天陽淡淡一笑,道:“不完全是吧,我還要去成都找一位故人。”
老狐狸笑了,道:“臥龍穀距青城不到百裏,我們家先生一向好客,到時候別忘了來莊中一聚!老夫可是覺得跟你有緣的很!”
紫天陽連連笑道:“彼此彼此……”
老狐狸卻忽然歎了口氣,滿腹哀怨地瞥了莫從之一眼,道:“可惜我先認了這個家夥做幹兒子,”他搖搖頭,望著紫天陽追悔莫及地說:“要是早遇見你的話……唉,真是可惜!”
莫從之已經把桌子按的咯咯直響了,他瞪著老狐狸,咬牙切齒道:“這種話虧你也說的出口……”他抱起雙臂,一扭頭:“哼!你要是後悔了,現在走開還來得及,我可是絕對不會強迫你的!”
老狐狸唧唧嘎嘎地笑道:“我不過開了個玩笑而已呀,你不要這麼緊張嘛!”
這句話明明很正常,但不知為什麼,莫從之聽了,卻覺得特別的惡心。
但司徒嬋娟也覺得很好笑,並且已經咯咯地笑出了聲來。於是紫天陽也開始笑——他們現在心有靈犀,隻要她覺得好笑,他就也想笑。
但他隻笑了一下就不笑了,目光已經鎖住正在走進來的那個人。
那個人穿著黑衣,身材瘦高,腰上挎著金口的雁翎刀。他徑直走到櫃台前,趾高氣揚的問道:“據說這兒是這城裏最好的酒樓?”
酒店老板滿麵春風,笑道:“是的,聚福樓可是方圓百裏最有名的酒樓!口碑可是極好,惠顧過的新老顧客都特別滿意!”
但那黑衣人明顯不滿意,他環顧一周,皺眉道:“還說江南繁華……在這麼寒磣的地方請客,真怕會損了我家少主的顏麵……”
酒樓裏聽到他說這句話的客人,臉色立刻都變的很難看,因為這句話根本就是損了他們的顏麵。但老板卻還是滿麵笑容——能經營好這麼大一家酒樓的人,對世事當然很有經驗,知道怎樣才能賺到最大的利益,而不是最大的麻煩。所以他笑道:“既然小店不和您的口味,客官再去別處看看?”
他臉上在假笑,心裏在冷笑。別處,更寒磣。
黑衣人哼了一聲,歪著嘴勉為其難的說道:“算了,好在也不是什麼主要的客人……你們這兒最好的酒席,是多少錢一桌?”
老板這回是發自內心的笑了,道:“蜀湘名宴,百兩銀子的我們也做過。”
黑衣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嘀咕道:“一百兩銀子的酒席可怎麼吃……”想了想,他還是掏出了一張銀票,丟在櫃台上道:“這是你們湘北祿通錢莊的銀票,十足兌現。五百兩銀子,燕翅鮑魚都要最好的,碗筷也都得換新。給你一個時辰,做不好的話……”
“做的好做的好!”老板陪著笑道,“客官先坐那稍候,我這就著人準備……”
“哼,我可沒空候著你,我一個時辰後再來。還有,菜上的一定要快,四十九道菜十分鍾內必須全部上完。我們少主的時間可是耽誤不起的。”說罷,黑衣人瞪了他一眼,雄赳赳的走了。
酒店老板似已愣住,這要求提的雖然不是很難,卻也實在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