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虛清的後一句,玄會才微微頷首,“我道門傳承至今日,並不缺一個靈悟期的符籙道士,倒是象徐安然這樣善收人心的卻是萬中無一!此子與明月一般,都是心性堅韌之人,富家少爺出身卻能吃人所不能之苦,如今的教門中有幾人能做到?但比之明月,徐安然又多了一份果決,沒有你上觀的回書,能審時度勢與首丘山結盟以保道區安寧,想到這一點沒什麼,但臨機決斷敢這樣做的又有幾人?以微不足道的實力存身於無根山、比寧穀與天殺盟之間,卻能引得無根山及天殺盟如此看重,三十年間教門後輩無數,但若平心而論,徐安然實在算的是後輩第一”,說到這裏,玄會第三次再歎可惜。
說話之間,木道人走進房來,看了虛清一眼卻沒說話。
“說吧!”,玄會這種委婉表達信任的方式讓虛清心中一熱。他清楚無比的知道在如今江南亂象紛呈,朝中正熱議由高道接手領軍的敏感時刻,玄會表達出的這種信任意味著什麼,再聯想到剛才玄會刻意指他“馭下欠缺”,虛清就愈發的勃勃心熱。
“京中玄靜大道正傳來符書,禦史台王中丞於兩個時辰之前由內宮陛辭而出,在勤政務本樓的陛見當中,王中丞再次力陳江南統兵武將無能,建言由高道接手軍事,以迅速平定民變”。
“王子瞻這回總算出上力了”,玄會說話之間看了一眼臉上激出一片微紅的虛清,淡淡笑道:“接著說”。
“陛下仍未決斷,不過已定下十二日後的千秋節正日前往宗聖宮建蘸,並指名由玄苦真人主持此次蘸齋,大道正傳符的意思正是為此”,微微一頓後,木道人遂又續道:“此外,符書中言及今日常朝中,兵部侍郎劉景文上本指斥我教門協助平叛不力,奏本中更直接點及師尊法諱,說江南道門正因有師尊首肯,所以才會在平叛之事上敷衍塞責”。
“劉景文倒是個明白人”,見木道人言語有些遲疑,被人上本點名彈劾的玄會臉色毫無不快,“還有什麼?直接說來就是”。
“是!”,木道人一個躬身後道:“劉景文奏本中還說師尊此舉意在使道門控製江南諸軍,實屬狼子野心之至!”。
玄會聞言放聲而笑,“好一個劉景文,竟用這本奏章彈出了高山流水,實讓本真人大起知音之感!”。
笑過之後,雙眼瞬間散出攝人光彩的玄會從榻上長身而起,“筆錄送來之後你即刻回京,將筆錄與這些秘檔一並送往大道正處。”
由木道人收了那幾份早被他翻閱過無數遍的秘檔,“你隨我去撫陽觀一趟”,對虛清說完這句後,玄會當先邁步向外走去。
走出房外,虛清低聲建言道:“此去捕拿徐安然,首丘山……要不要多帶些弟子隨行?”。
“真要連首丘山一並解決,僅憑你觀中這點人遠遠不夠!而由道門接掌軍隊的詔書一日不下,我江南道門隱蓄的力量便一日不能顯露,不過早晚間事罷了,你性急什麼”,玄會微微一個哂笑,“此行單為拿一個徐安然,你我同去還會不夠”。
“弟子愚魯!”,對於玄會的哂笑,臉上大有羞慚之意的虛清心下卻是一笑。
玄會那沉如淵潭的眸子直能深抵人心,“我喜歡聰明人,大事將至,我要用的更是聰明人,但卻不是在我麵前也要耍弄心機的聰明人”,說到這裏時,玄會的語調愈發淡的沒有了一絲感情,“聰明反被聰明誤,虛清,這句話你要牢記在心才是”。
自己刻意藏拙,示人以愚笨的心思被直接點破,瞬時之間虛清背後已暴出了一層冷汗,“弟子定當謹記真人教誨”。
嘴角複又露出一絲哂笑,玄會靜靜看了看院外不遠處斷崖下那片蒼茫的群山大地,“若是徐安然被擒,你說虛平可會來救?”。
“就憑徐安然當日在元洲島中所為,就已是教門重罪,真人有意養餌所以明令本觀不得處置,這般刻意放縱下來,終於有了今日百姓跪呈麥土之事,此罪之重實已到了能抄沒九族的地步”,言至此處,虛清斬釘截鐵道:“徐安然被擒之後,若隻是皮肉禁閉之苦,虛平必定不來;但隻要明正典刑的消息一出,虛平必定來救”。
“說的好!至親血脈呀,虛平又豈能不來?”,收回投注在蒼茫大地上的目光,玄會輕輕道:“取香餌,釣金鱉,正當其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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