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入獄(2 / 3)

徐安然正要答話時,驀然聽到身後不遠處通向後殿的便道中有一陣清晰的腳步聲及呼吸聲傳來,此人雖然刻意壓低了腳步與呼吸聲,但對於徐安然及玄會境界修為而言,他現在所發出的聲音實與驚雷炸響沒什麼區別。

抬頭看了看臉上淡然如儀的玄會,徐安然放下心來,在他這個位份的人眼中,隻怕躡手躡腳而來的許德祿隻怕連隻螞蟻都算不上吧!

“有”,開口之間,徐安然徑直迎上玄會沉深如淵的雙眼,“這不過是道區山民受腐儒撩撥演出的一場鬧劇罷了,實不足智者一笑”。

“此事罪不在你!”,玄會眼中光華一閃,“但能引動百姓生出這樣的心思,華心你已罪可九族同誅”。

玄會眼中這一抹突如其來的光華恰似萬載寒冰撲麵而來,僅僅隻是一眼,徐安然便覺全身如遭冰凍,那瞬間的感覺似乎連呼吸都難以為繼。

在元洲島時,他遠看著玄會與無根山大山巡之間鬥法時也覺得不過爾爾,但此刻親身感受到這一眼,才真正明白真丹期修為到底是什麼概念,若說現在的他也已邁入靈明境界的靈悟層級,但比之眼前的玄會,二人之間的實力確是雲泥之別。

一眼過後,站起的玄會負手繞殿,口中繼續說道:“華心,從你入崇玄觀不到一年,先是毆打同門,繼而鬧事於管驛,這些都是小節也就罷了;元洲島上,你竟為了妖族悍然與教門為敵,而後擅散舊觀、結交妖邪,以至今日竟有百姓跪獻土麥之大逆不道之事,綜合以上,你實以盡犯定殺不赦之罪!對此,你可有辯解?”。

玄會說話的語氣雖平常的如同閑話家事,但字字句句卻如刺骨鋼刀,直欲決人生死。

不等徐安然說話,驀然就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許德祿從便道裏疾步跑了出來,手中赫然拿著一柄香積房中的精鐵菜刀。

徑直跑到徐安然身前,許德祿高舉菜刀緊緊將徐安然護住,“老道十七歲入撫陽觀,如今這身道袍也穿了三十多年,就從沒見過那任觀主象華心觀主這樣的,自散家財安置道士,一根木頭一筐土的親自建觀,還有自拿家財救濟山民,你出去聽聽,這道區裏的山民都是怎麼說我家觀主的?”,自小生性木訥的許德祿說到激動處已是滿臉漲紅,“強占田土,魚肉鄉裏,****來上香的良家婦女,關起觀門操屁股,養****吃花酒,道門裏的齷齪事還少了?這些人不管,偏揪住一心整肅道門綱紀的我家觀主不放,你們也******配穿這身道衣?”,陷入極度激動狀態的許德祿握刀的手因過於激動而顫抖不已。

許德祿手中的菜刀“哐當”一聲跌落於地,整個身子也向後倒過去,徐安然扶住許德祿,將昏迷不醒的他放置於胡凳上後,轉身向玄會躬身一禮道:“他是個對教門忠心耿耿的老實人,還請放過他這次”。

剛才自己與虛清進門時他不過隻是揖手一禮,此時卻為了這麼個香火道士向自己折腰。看著徐安然出手將許德祿打暈過去,玄會眼中驀然而起的光華一閃而逝,饒有興致的眸子複又轉向了徐安然。

“能由虛清觀主陪行而來,道長自是有大神通之人。既然能曆數我的那些舊事,道長也自然能知道我做這些事時的處境,又有何可辯?”,徐安然側身之間將這座他親身參與建造的三清正殿仔細看了一遍,“除了那兩件少年氣盛時的荒唐事,其他那些我不過僅有四字而已”。

看著眼前明知自己來著不善後猶自神情淡定的徐安然,玄會眸子深處的激賞之色又多了幾分,多少年來,莫說是十幾歲的少年,就是那些入門十多年的道士,又有幾個能在自己麵前這般從容的侃侃而言?遑論這份從容還是在他小施道法之後。“噢?”。

“其實倒也簡單,不過是‘問心無愧’四字而已”,口中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徐安然驀然急動,腳下步罡踏鬥的同時,左手五指如穿花蝴蝶般疾速變幻起來。雖然明知兩人之間的實力差別巨大,但他絕不甘於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