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衛生事業(2 / 3)

當天晚上,衛生組特別組織了一個醫療小組,深入各作業場進行查床,凡是偷懶不用睡袋以各種姿勢直接在地上睡覺的全部踢起來重新整理。有3個病人已經有了發燒症狀,醫療小組的人一合計,幹脆把人全運到漁輪上的醫院裏去,那裏設施齊全,考慮到港區作業場的糟糕衛生狀況和臨時性建築的特殊情況,漁輪上醫院裏的設備都還沒拆下來運到岸上,所以當前這裏是本時空最接近二十一世紀科技前沿的地方。

醫療人員是稀缺資源,盧紅光是搞骨科和外科的,現在幫不上忙,隻能打打下手,他和老婆也還沒從女兒的話裏麵走出來,還處在恍惚狀態,隻是機械的條件反射般的做著事情。老婆是內科的,所以現在更得心應手一些,特別是腹瀉和上呼吸道感染的患者,在她護理下都出現了明顯的好轉。

傍晚吃飯的時候,又送過來一個危重病人,送來的小夥子名叫呂澤揚,山東萊州人,原本跟著大家想回去開山東分基地的,沒想到今天下午在貨場搬貨的時候突然喊胸悶氣緊,先大家都以為是中暑了,後來又是掐人中又是濕毛巾都沒用,有人還專門從船上搞來冰塊,但是呂澤揚本身體溫並沒有上升。他被抬到船上醫院時臉色蒼白,隻是一個勁說出不來氣。

黃琳在心內科耳融目染了多年,一眼就看出這個小夥子多半是急性氣胸,氣胸的誘因很多,不過初略一看,呂澤揚並沒有外傷,那麼這就是一例閉合性的急性氣胸,多半是他下午搬貨太過勞累,自身比較瘦弱,胸壁較薄或者肺大泡出現破裂,空氣進入胸腔壓迫胸壁,黃琳趕緊拿起聽診器,在呂澤揚的胸腔左右兩側都聽了一下,還好,隻有一側的呼吸音減弱,另一側還算正常,也沒有太多其他的雜音,至少目前沒有什麼危險。

“放心吧,你死不了的,不過得做個小手術。”於是黃琳把盧紅光叫了過來,論具體操作肯定是盧老師這個外科科班出身的更有水平,胸腔閉式引流術雖然時間用不了多久,但是現在這裏條件有限,能幫得上忙的人有限,材料也不知道齊不齊。體力技術兼顧的活還是交給老公放心,畢竟計算闌尾手術也有5分鍾和15小時做完的案例區別,個體差異會給手術留下很多不確定因素。

當然呂澤揚聽完要做手術,麵容馬上變得更加痛苦了,在一般人看來所謂手術一般都是要開膛破肚的,就是說,再不濟也得動刀子剪子這些家夥事,其實在普通醫務工作者看來,任何一種外科的治療手段都叫手術,哪怕隻是簡單的藥物注射,也是注射術,這是醫學上的屬於,聽習慣的人自然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我在這看著,你先去準備清創包和材料包,還有手術要用的器械,另外這地方好歹得簡單的消消毒吧。”盧紅光還是一本正經,這是他的缺點之一,一到專業上的事情就變得沒一點人情味,當然也鬧過不少笑話。

很快,黃琳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兩人簡單的套上一件一次性的手術衣,在呂澤揚的胸部蓋上了圓孔方巾,然後用酒精和碘伏分別消毒了呂澤揚的左胸和自己的雙手,帶上橡膠手套準備動手。黃玲撕開一隻一次性注射針筒的包裝,像擠毛豆一樣把針管小心翼翼的擠落在無菌操操作盤上,然後熟練的給針管拉了20ml的1%普魯卡因注射液,這是麻醉劑,這種操作在熟手這裏是不需要用語言交流的。病床被搖了起來,呂澤揚半坐著仰臥在病床上,胸口還在起伏著,不過已經不太劇烈了,方巾擋住了他的視線,感覺他倒不是特別緊張。盧紅光右手拿起針管,左手又仔細的在呂澤揚的胸壁上摸索了一下,然後果斷的從剛才消毒的地方把針管插了進去,從他下針前後的動作來看,判斷正確,引流位置一次找好。接著,盧紅光並沒有著急把針完全插進胸腔,而是試探著手感讓針管首先進入皮膚和皮下肌層,緩緩的推動著針管的助推器,讓麻醉藥慢慢侵潤進引流口周圍的組織,等針筒裏的刻度下去了一半的樣子,他才繼續把針往胸腔裏插了進去,讓針完全沒進了呂澤揚的胸腔。黃琳不參與這類手術正如她永遠不會參與心包積液手術一樣,她並不怕血,也不暈血,但是當她手握針筒看到整根針都插進患者胸部並能感受到心跳的節奏時就會產生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嚴重時甚至會惡心頭暈。

這邊局部麻醉已經完成,盧紅光慢慢把注射器往外抽,一邊抽一邊拉動助推器,等到助推器無法再拉出氣體後才把針頭全部拔出。然後他用小針點刺剛才注射部位周圍,一邊刺一邊反複問呂澤揚有無感覺,連續得到五次否定回答後。盧紅光才拿起了手術刀,開始在麻醉區域上小心的開了一個口子,不到2cm。好在呂澤揚身體不算胖,甚至說中等身材都算勉強,頭天晚上沒吃好,又熬了個通宵讓他看起來很憔悴,再加上臉型的原因所以看起來就更加的顯得單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