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小院靜悄悄,孩子們仍棲身在雜亂的野草中,漫無目的地遊蕩。這番景象,在路人眼中,早就習以為常。
精致的院長辦公室,一聲脆響打破了詭異到平衡的寧靜。弗格·高心愛的瓷茶杯已經變成了一地碎片,四道黑影錯錯落落站在他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他們的臉上都戴著花紋不同的白色麵具。
“以撒·格蘭斯蒂現在在哪?我們沒功夫同你閑扯。”為首者開了口,他冰冷的聲線像巨石一般生硬。但他的凱爾語並不十分標準,或許這也正是它生硬的緣由吧。
“我……我真不知道啊!尊敬的源力者大人。”弗格·高欲哭無淚。他在辦公室好好的,品著綠茶唱著歌,突然就衝進來一群源力者,嚇得他連茶杯都摔碎了:“我不認識什麼伊撒·格蘭斯汀(Ethal·Granciting)啊!”(注:以撒是“Ezal·Grancity”)
“以撒·格蘭斯蒂這次說得夠清楚了嗎?”水星衛身後半步,戴著火紋麵具的女人複述了一遍舍爾的問題。
“以撒……以撒……”高仔細回憶了一番,忽而想起前幾日也有一夥人向他打聽這個叫以撒的人。他忙不迭地回答道:“我想起來了!他被克雷·巴薩先生收養了!住址好像是在……皇後街吧?二十三號還是二十二號來著。這個我真記不清了。”
“算你走運。”舍爾仔細觀察了高一會,確定他沒有說謊時這才擠出這麼一句話,然後轉身離去。走到門口時,他忽而想起來了什麼,又回過頭來:“對了,別心疼你那個茶杯了,那是中東從亞伯拉走私來的殘次品,你要買好的建議直接去找亞伯拉商人——他們隻買從天朝收購的正品。”
弗格癱軟在了椅子上,渾身發抖。他算是看出來了,要不是這幫人一直克製著自己的殺意,他早就變成一具屍體了——想到這,冷汗便浸透了後背。這夥人太可怕了,還好目標不是自己。至於他的“偶像”克雷·巴薩先生?隻能願他自求多福了。
彼時正是假期,以撒還未到開學的日子,雖然入學手續早已辦全,但校方給出的答複是還要過幾天。所以他還留在家中陪伴著巴薩先生。上一次和女傭外出時,他便察覺到了有人在追蹤自己。那種感覺說不上來,感覺他冥冥中就有這麼一種天賦似的。
他粗略地辨認了一下,果然在人群中發現了熟悉的身影——格萊文先生的手下。格萊文先生是一個最低級別的騎士級源力者,饒是如此也不是他能對付得了的。雖然可以向巴薩先生尋求幫助,但他並不想這麼做——因為格萊文先生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救了他一命,靠著這份恩情永遠是他以撒·格蘭斯蒂欠格萊文的。
格萊文先生十分謹慎,而且他所做的勾當還犯不著動用源力者,他的老巢也十分偏僻,整個倫薩也隻有他能把這個事情幹得風生水起——專挑普通人下手,也隻在街上扒竊一些手帕、帽子什麼的,這份謹慎支撐他走到了現在。
以撒大可以進警署舉報。但以格萊文先生的秉性一定會在警員到達之前遠遠遁走。而他勢必會遭到報複。巴薩先生對這麼個小人物也全然不放在心上,他不認為這個跳梁小醜似的角色會對自己構成什麼危害——就像蒼蠅一般,無害卻令人厭煩。事實上果真如此,格萊文先生不敢再有下一步動作,一直隻是派人跟蹤,防止他報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