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錦淮的音樂班開班第一天,老媽第二次去熱飯的時候,讓我再給錦淮打個電話問問。
“以後你管著接送她,這麼晚還不回來,電話也不接,飯都涼了。”
我無奈地笑了笑:“那你跟她說,您閨女是死活都不讓我送。”
依舊是無人接聽,我走到陽台上,心裏隱隱擔憂了起來,錦淮很懂事,一般是不會不接電話的。
樓下突然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我扭過頭,老媽也幾乎是一瞬間就出了廚房。“怎麼回事?救護車怎麼來了?”
我搖了搖頭,探出頭往樓下看,除了嘀嗚嘀嗚聲音和略微的在閃爍的燈光,得不到任何消息。
對麵樓上的陽台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了一塊大大的塑料板,上麵畫了一個同樣大大的再見,我這才想起來姚汐月已經兩天沒和我聯係了。但來不及多想,錦淮的事情還沒弄清楚,這丫頭,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一回事……
“媽,我下樓去看看,你把飯熱好,在家等著就行。”救護車的到來使我心裏的擔憂更沉了起來,老媽沒吭聲,隻是扒著欄杆往下看。小區裏的夜突然被打碎了,攪著月光的風把樹給吹的有些淩亂,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就不知道是誰把手電照在了我臉上。
“梁辰淮?”刺眼的光緩緩移開,我眨了眨眼,確認眼前站著的是何雨田之後,才出了電梯。
“你站在這兒……聽我說。”她一把拽住了我,語氣略顯慌亂。我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撕扯心髒一般,揪心的疼痛直入腦海,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錦淮肯定是出事了……
十幾分鍾之後,我和老媽就到了醫院,何雨田也跟著來了。
“媽……錦淮肯定會沒事的。”
“對的阿姨,錦淮肯定會沒事的。”
老媽坐在過道旁的椅子上,看著地板失了神,錦淮長這麼大第一次受欺負,被欺負成這樣,她居然不知道,居然沒能看出征兆,老媽覺得這是自己作為母親的失職。
“辰淮啊,媽媽好像忘了關煤氣,你回去看一下好不好?”
“媽……”
急救室的門突然開了,我停了口,抬起頭看去,老媽緊跟著湊到了醫生跟前:“大夫,我女兒怎麼樣了?她有沒有事兒啊大夫?”
“哦,病人已經沒事了,身上主要是有幾處軟組織損傷,耳膜也破裂了,不過不用擔心,在醫院休養幾天就好了。”
“耳膜?怎麼會……”
“先不要去打擾她,等她醒了你們再去問她,做好心理疏導,不要讓她的情緒過於激動。”醫生說完後,就摘了口罩跟著離去的護士和助手一起走了。
錦淮躺在病床上,慘白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幾條撓出來的傷,小臂也遭了罪,像是被狗給咬了一口,也落了疤。
我不忍心看,就扭過頭,剛好看到何雨田站在那兒,氣的牙口緊繃。
“這是怎麼回事?”我拉著她走了出來,何雨田難再壓抑住心裏的怒火,一腳踢在了一旁的安全指示燈上,給它踢爆了……
“呼……那些人,是要來找你的。”
她靠在牆上,看著對麵的房門說道。
“明天我陪你去錦淮的音樂班找找看,你好好想想自己得罪了什麼人,人家都找上門了。”她說完轉身就離開了,我低著頭想了想,隨後跟老媽打了招呼,也離開了醫院。
“喂,泉兒,明天有事嗎?”陽子沒在家,就泉哥一人離我比較近,算是能隨叫隨到。
泉哥一聽我喊他泉兒,語氣就沉了下來:“怎麼了淮子?”
“錦淮受欺負了,現在在醫院,對方是來找我的,明天我想讓你陪我去一趟。”
沒開燈,我坐在沙發上,看著外麵微弱的光,泉哥一聽是錦淮的事,就沒有猶豫。答應下來之後,我掛了電話。手機熄了屏,外麵的路燈也熄了,世界之於我總算是回歸了寂暗……
“喂,何雨田,我臨時有些事,明天可能陪不了你了。”在我之前,何雨田才給泉哥打過電話,她讓泉哥明天去找她,什麼事也沒說。聽到何雨田答應的那麼爽快,泉哥也鬆了口氣。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往醫院跑了一趟,聽老媽說,錦淮昨晚上就醒了,不過現在仍在睡著罷了。給她們買了早飯,又陪了一會兒錦淮,直到何雨田打來電話,說是已經在醫院樓下等著了,我才匆匆往樓下去。
“辰淮,你可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啊,你妹妹說了,那些人是來找你的……”
“知道了媽。”我歎了口氣,推門而出,錦淮這傻丫頭,都這樣了還在擔心我,這口氣我必須得給她出了。
“磨磨唧唧的!豆漿,給……”何雨田見我下來,不耐煩地把豆漿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