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拂曉,天還沒有亮,大概四點多的時候,姚汐月就喊醒了我。
“我去趟衛生間,”她指了指桌子上放著的杯子,接著輕聲說道:“你等會兒記得把水喝了。”說完她還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後才放心地起身去了衛生間。
就這樣醒著等到了六點多,她說要下去買早餐,讓我給攔下了,也到了該起床的時候,給她好好搬個家可不是個容易活,我也不想再在病房裏吃早飯了。
“天兒,雷子,老陳,起來了起來了,再磨嘰太陽都出來了!”
“啥?太陽曬屁股了?”
老陳揉著眼怪叫著從床上坐了起來,一個懶腰差點把自己給伸下去。
“走吧。”
“嗯?”老陳皺著眉看著外麵,外麵朦朦朧朧的感覺,哪有什麼太陽,天都沒亮透,“這麼早?”
少天剛迷迷糊糊睜開眼,伸著手想去桌子上找眼鏡,卻被同一個被窩的雷子一屁股給頂下了床。
“誒呦!”少天捂著腰從地上站了起來,手裏還拿著個斷了腿的眼鏡,看樣子是眼鏡掉地上被他這一下給廢了。
草草收拾了一下,我們就出了醫院,姚汐月原本是要搬到她姐姐那兒的,但是被趙裕隆給截了胡,隻能搬到嚴文煜給找的地方去了。
嚴文煜給她找的地方就在我們小區外麵,是一個單身公寓,趙裕隆在那裏有一套專門用來和女孩子睡覺的房子,後來不用了,就空了下來。
姚汐月從電表箱裏取出鑰匙開了門,房間裏出乎意料的很幹淨,說是一塵不染也不為過,所有的擺件家具應有盡有,雷子有些驚訝地摸來摸去,被老陳給拉住了手。
“喂……”少天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怎麼了天兒?”
他在眼鏡店附近見到了嚴文煜,說是嚴文煜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甚是可疑。
“不用管他,老鼠過街能不鬼鬼祟祟嗎?”我把手機往兜裏一揣,環顧了一圈,手往下一揮:“開搬!”
“淮子啊,為什麼咱們不叫搬家公司的人來呢,快給我累死了。”老陳搬著一大箱子書走在樓梯上,喘著粗氣說道。
我無語地笑了笑,姚汐月的東西本來就少,除了這麼些書,就剩下了一行李箱的衣服,趙裕隆可能是嫌麻煩,就沒讓人把她的被褥給拿過來,這也省了我們不少事。所以就這麼些個東西,真不至於叫搬家公司的人過來,人家跑一趟掙這麼些個錢,估計還不夠油錢。
再說了,我現在是她男朋友……
“好不容易有機會為兄弟兩肋插刀,你支支吾吾唧唧歪歪的,我一jio給你踹到地溝子裏邊。”
老陳看著我,滿臉憤懣地搖了搖頭,一旁拉著行李箱的雷子也沒說話,低著頭做著自己的免費勞動力。我呢,當然是牽著她的手,喝著樓下八塊錢的奶茶,曬著暖暖的鋪滿整條街道的陽光,說著羞羞的話,秀著殺狗的操作了。
“你會遭天譴的……”
老陳嘀咕了一句,再抬頭已經到了我們小區樓下,雷子站住腳跟跺了跺,行李箱往那兒一放,拉著老陳就跑了。
“突然想起來家裏還有點事兒,你自己加油!”雷子這半天一句話不說,一出手就是狠招,我看著嬉笑怒罵著溜走的兩人,不由得苦笑了幾聲,幸好還有電梯……在維修……
“加油哦,小梁同學,呼呼……”
所謂的耳旁風,原來這麼舒坦啊,我搬著扛著書,拉著行李箱,她就跟在我身旁,也拽著行李箱,時不時地給我吹幾口香風降降溫。
這臉上的溫是降下去了,內心的火卻燒起來了。
進了門,扳了電閘,換了拖鞋,她給我取了一瓶冰可樂,然後就一溜煙跑到了浴室。
“小梁同學,記得一會兒洗個澡哦!”
大概是調好了水溫,她探出頭來朝我嘻嘻笑了起來。
我點頭答應了下來,放下可樂罐,在年級群裏找到了姚忻月的聯係方式,添加之後她很是疑惑。
“我想讓你搬到汐月這裏,你們兩個互相能有個照應也不錯,女孩子家獨自在外畢竟有些……”
“你問問她的意思,我以前就說過跟她一起住,但是她不樂意,對了……你們兩個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怎麼還擔心這個?她不就住在你家對麵嘛?”
“我總不能晚上也抱著她睡吧?這樣,我幫你勸她,今天下午的話,你應該就可以過來了。”
時間和人不同,它會存在許多不可避免的紕漏,我可以在這裏陪著她,但不可能一直陪著。
李清夢對我的影響注定是深遠的,不論是否與她有關,我都會覺得自己的成績根本配不上未來想要的一切……
跟姚汐月商量了一下,給姚忻月騰出來了一間房間後,我才帶著她下了樓,時候不早了,我打算帶著她,再喊上姚忻月一起吃個飯,關於趙裕隆的事情我現在一無所知,何雨田說李清夢已經把這件事處理好了,可是我還是有些擔心。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航行在黑夜裏的孤船一樣,沒有燈塔的指引,沒有風向的消息,也沒有外界的呼喚,趙裕隆就像是周圍拍來拍去的浪一樣,似乎早晚有一下會把我擊沉一樣,讓我忐忑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