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洗漱時,泉哥陰沉著臉,走過來捅了捅我的肋側。
“你昨天惹何雨田了?”
我刷著牙,說不了話,對著鏡子點了點頭。
“我昨晚上差點回不來你知道嗎?”他忍不住給了我一拳,然後痛的捂住自己的肋揉了揉。
“怎麼了?她打你了?”我吐了嘴裏的沫子,看著他皺著臉的模樣有些想笑。“都差點沒給我打死……對了,以後啊,在學校別跟我走太近。她說了,隻要見我倆在一塊,見一次打一次。”
“嗬嗬嗬,倒是苦了你了。”
“快給我說說,你怎麼惹到她了?”泉哥這麼不明不白地挨了一頓揍,心裏自然是不好受,我想了想,還是不說的好。畢竟到那個時候,可能就不用說了……
早讀背《離騷》,班主任把我給叫了出去,依舊是主任辦公室,不過這次校長也在。他們專門為我寫了一套說辭,我看了看,上麵的措辭雖說不知道能不能把我給洗白,但一定能把我這件事和學校撇的一幹二淨。
“你先看看練練,熟悉了再說。”班主任說完就走了。
校官方的直播看的人果然多,大都是來看我怎麼辟謠的,班主任首先開口,說我怎麼怎麼好,怎麼怎麼懂事聽話,不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讓廣大網友理性看待這件事情,一套常規的操作之後,還對我接下來的發言進行了保證。
輪到我的時候,滿屏的彈幕和符號都消失不見了。我看著鏡頭,使勁兒地眨了眨眼,哽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本人梁辰淮,在此承認,在網上造成極其惡劣影響的那件事情,係我一人所策劃所為,與他人無關,與學校無關。我要在這裏向相信我的學校和親人朋友還有部分網友說聲對不起……”我話還沒說完,直播就被關了。
班主任氣的一腦瓜子直接呼了上來,我低頭擦了擦眼眶裏早已繃不住的淚,推開門就跑了出去。
這次直播是麵向全校全社會的,我衝出辦公室後,就一個人躲在了五樓的自習室裏。
少天是第一個找到我的人。
“你瘋了?啊?你真TM是傻逼啊!”少天走到我跟前,一拳頭砸在了桌麵上,蕩起了厚厚的灰。
我縮在凳子上一遍又一遍地抱起滑下凳腿的委屈,少天緩了兩口氣,拽著我頭發把我的頭強行拽了起來,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後,扭頭滿眼血絲地看著我問道: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還瞞著我們?”
我想搖頭,卻被他拽著搖不了。
“說話!”他一巴掌呼在了我臉上,“還是不是兄弟了!”
上課鈴聲這時候響了起來,突然從我心底裏沒來由地引起了一陣悲傷,像是泛在海岸邊難以消散的白沫,一層接一層地打上海灘,然後在滿是陽光的地方一個接一個蒸發,過程充斥著煎熬。
“天兒……”
我忍不住抱著少天哭了起來,我完全明白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也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接受,我無可奈何……
若不在沉默中爆發,理應在沉默中滅亡。
少天見我突然哭了就沒再說話,伸出手用力的撫著我的背,我沒有過多情緒,隻想拚命地哭出來,隻想把那些心裏的不甘和痛苦在這一刻完完全全地發泄出來。
哭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來勁兒,站起身走到窗前緩緩歎了口氣,待到目色清明,我才靜下了心。
“說說吧,這兒沒人……”少天走到我旁邊,拍了拍我的肩膀,給我遞了跟煙,我皺著眉看了他一眼,隨後拿起來放進了嘴裏。
“我已經戒了,”我推過他的打火機,夾著煙看向窗外,“嗬……這輩子都不會再抽了。”我看著手裏的煙,不由苦笑了一番。
“這件事情,我確實是有苦衷,不過要說我最大的難言之隱,就是……”
“梁辰淮!”聞聲,我和少天同時扭過頭看去,姚汐月正站在門口,她第一次咬牙切齒地看著我,特別是看到我手裏夾著煙的時候,直接走進來一巴掌打在了我手上,把煙打掉在地上給踩了兩腳。
“你怎麼可以這麼混蛋!”她一記粉拳捶在我胸口上,我裝著倒抽了一口氣,急忙擺手讓一旁的少天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