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相公是怕我不適應吧。”她又給自己找了個理由,白淨的麵容上卻籠著一絲輕愁,眸光輕動,望向前方梨花樹林,卻看到了一抹淺綠色的身影。
談夙煙細眉微皺,提起裙擺,朝梨花林走去。
“啊!奴婢見過夫人。”在躲著偷偷哭泣的女子抬眼間,看到有人朝她走來,定睛一看,發現是莊主半個月前迎娶進門的夫人。
嚇得她小臉蒼白,朝地上跪了下去。
“起身吧,你怎麼哭了。”談夙煙伸手扶起眼前楚楚含淚的女子,她看上去很柔美,很純淨,一身淺綠色的衣裙穿在身上宛如一池春水般清透無比。
看似穿著不像是婢女之類的,可又自稱為奴婢,而且還在梨花林中哭泣。
“奴婢是思念老夫人了,所以一時沒能隱忍住。”她低頭,抽泣了一聲。
“你是老夫人身邊的丫頭?”談夙煙沒出嫁之前,聽娘親說過南宮山莊老夫人和老爺已經去世,如今有人在這片梨花林裏思念老夫人,想必是跟從了老夫人許多年,有了深厚的感情。
“奴婢叫梨兒,自小跟在老夫人身邊與絕少爺一起長大。”梨兒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聲音弱弱的。
“絕少爺。”談夙煙聽到這個稱呼,不禁皺了下眉。
“啊,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故意要喚莊主絕少爺的,隻是…隻是一時改不過來,還請夫人原諒奴婢。”美人梨花帶雨哭著,淚水一滴滴的落了下來。
談夙煙拿出繡帕,將她臉上的淚痕拭去。“我沒有怪你,別害怕。”
“夫人您心真善,能不能別把奴婢趕出山莊。”梨兒捂著唇,聲音帶著低低的哽塞,不想讓自己哭得狼狽。
“你為何如此說?”談夙煙看著她,有些不解了。
她有那麼可惡嗎?
梨兒撲通一下,朝她跪了下來,哭求著說。“夫人,她們告訴奴婢,莊主娶了夫人後,就不需要奴婢在房中伺候了,南宮山莊會容不下奴婢的,奴婢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兒,若是被趕出去會餓死在街頭。”
談夙煙唇瓣抿了抿,聲音有些幹澀。“你是相公房裏的通房丫頭?”
她總算聽明白了,難道她是怕她妒忌,所以會把她趕出南宮山莊,才在老夫人平生最喜愛的梨花林裏哭泣?
“夫人,奴婢真的跟莊主沒什麼,隻不過平日莊主習慣了喝奴婢泡的茶,心情不好時,習慣有奴婢在一旁跟他說說話,晚上睡覺時習慣了奴婢在一旁伺候著……從小奴婢便是與莊主這般過來的,不是夫人想的那般……”
她句句澄清,可又句句在宣示著南宮清絕與她之間無人代替的默契。
談夙煙指尖微微涼,若是普通的婢女,怎會與富家千金般穿著,相公久久不與她同床共枕,獨自居住在主屋,是夜夜與這位嬌柔的美人相伴?
或是習慣了,她的伺候。
對於她這個新婚妻子,還尚有疏離之感。
“沒人趕你走的,你回去好好做事,放心。”盡管她心裏堵得慌,不過還是扯出了一抹淡笑,拍了拍她瘦弱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