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酷暑,友枝町熱日炎炎。
人走大道上,若身在烤爐中,生出汗漬浸透舊校服,全是流淌下的汗水。
塚階每日晨跑鍛煉緣故,體力大幅增長,他在一棵大樹樹蔭下乘涼,手還捂著一份報紙,到處找招收工作。
他首先去到海鮮市場,友枝町一麵兩麵環海,海鮮類物產豐富。
問到一家賣魚的商販,招收殺魚佬,他自告奮勇應聘,毫無疑問,人家一看小孩子,試都不讓試,趕他走。
不死心的他,走遍周圍賣海產的商販,一瞅來打工的是個小孩子,誰敢要。
問一圈無果後,沒辦法,去下一家,報紙上寫有餐廳招刷碗工,歡迎暑假工應聘,待遇從優,工作八小時。
這敢情好適合他,誰知意料之中,餐廳主事一看來人小學生,個比桌子高點,斷定不能勝任,不,是不敢要。
說到底還太小,不到十歲的童工,那主事原話,放眼整個櫻花國敢找不到十歲童工,除非生意不想做了。
愛,這未免太武斷了吧,他不能把希望放在賣崽收入上,再怎麼高兩千門能幹啥,啥也幹不了。
不信命的塚階走出樹蔭,頂著烈日,漫無目的的瞎逛,節省開支水都不買,渴了找個水龍頭灌水,自來水充斥一股漂白劑的味,淨化不怎麼滴,不好喝。
瞎走一大圈,不知不覺來到真希姐姐的玩偶店口,他想問,又怕打擾到人家,童工觸犯法律這不給人找麻煩嘛。
還是不給人添麻煩,換個地方找找看,實在沒人要再說了。塚階低著頭,轉身回去。
“塚階!”鬆本真希剛剛好出店,叫住穿著舊校服的塚階,這很好認的,友枝小學的校服。
又破又爛的校服,黑短褲都洗成褪色發白,除了雪之下塚階也沒誰。
友枝町是有窮人,但要說比他窮的,有是有,也不少,大多日經股市暴跌,一夜中產回到赤貧。
被發現了,“早啊,真希姐姐。”他不得已又轉回來,打聲招呼。
“不早了吧,拿著報紙,想找份工作嗎。”鬆本真希一眼看到塚階拽緊的報紙。
小學年紀找工作,可沒人敢要,這孩子過得真苦,她動了惻隱之心,招店裏幫忙。
“沒有,沒有,我隻不過在家煩悶,出來透透氣。”塚階連連擺手。
“好啦,別裝了,平時我會進貨,少個人看店,你來幫我。”
塚階尚有顧慮,“真希姐姐,我一個小孩子,不會給您帶來麻煩嗎,”
“沒事,你就說是我弟弟,放暑假來店裏找我玩。”鬆本真希想好理由,她沒弟弟,真把塚階當弟弟看待。她略作補充:“工時四小時,時薪四百門,午時過來,我進貨幫我看店。”
這待遇白送,超出預期太多,時薪兩百門他都幹了。
“好勒,真希姐姐,我該啥幾時來報到。”
“明午,今晚有一年一度夏日祭典喔,約好朋友一起好好玩喔,錯過了的就得等來年。”
“好勒。謝謝真希姐姐,那我先回去。”
“去吧。”
鬆本真希看向塚階小小人影,感慨萬千,這孩子就是強,雪之下夫人又打電話來了解情況,她隻應:“尚好。”
心中一塊大石落地,近三千門日元收入,這波暑假穩了。
夜幕降臨,黑夜襲染天穹,無數顆星星廣泛密布星空。
夏日祭,櫻花國本土文化盛大祭典,祭拜神靈,祈禱,歌舞,煙花晚會,穿浴衣遊行,一排排跳蚤市場小攤販羅列壓箱底的寶物,吆喝叫賣。
塚階大哥大接通知世打來電話,本想不去,又想到一年一度的夏日祭,不去的話,大小姐會不會遺憾。
時光不會倒流,遺憾可就終身,不開玩笑。
那還是去了,舉辦在友枝鎮大型神社山頂的夏日祭,人數眾多,滿是人間煙火氣。
參加夏日祭典的鎮上居民,大多都穿和服參會,少數幾人穿正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