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大人,我們來了。”
一路小跑,原路返回,穿過敞開廊道,推開拉門,大廳撲麵而來杉木的老木頭香,無垢杉木削成的地板上五個座布團,雪之下夫人端坐主位。
兩方側位,陽乃左側邊座布團,雪乃隨後坐在旁邊,小嘴輕輕呼吸,因小跑消耗體力,潮紅的臉頰青澀稚嫩。
右側空的兩個座布團,不必猜有一個是他的,猜不難,請選擇,要坐哪呢。
雪之下夫人有考校在裏頭,她最想了解塚階一人生活習慣,禮貌和性子。
好從哪方麵下手培養,家族子弟,歐尼醬的養子決不允許是依托雪之下紈絝子弟的廢材。
擺在塚階的選擇項,將影響主座的雪之下夫人培養方向。
靠她近點座布團,不成主次,要專請家教老師傳授基本禮儀,坐第二個的座布團,那就說不太笨,懂尊卑。
他又不是沒腦子,心平氣和盤膝坐上,雪乃雪白的臉上寫滿錯愕。
這人怎麼這樣坐,她們都跪坐著,雖說不習慣,不喜歡,偶爾隆重場合坐下尚能接受。
“咳咳!”雪之下夫人輕咳,她不方便說,陽乃代勞了,大女子懂老母親的心:“小塚階,坐姿不對哦,向姐姐學習哦,隻示範一遍。”
陽乃站起身,膝蓋抵在坐墊,瑩白玉足抵在臀部,膝蓋並攏而坐。
大家族破規矩就是多,塚階在心裏嘀咕,照學著做,雙腿並攏不舒服,他岔開了點。
大客廳後廚,家庭主男,當地有名的議員兼某家建築公司的社長,架著大鍋,備菜熱火朝天。
這位家庭主男大背頭,頭發梳理油黑發亮,嘴角還叼根香煙,邊做菜邊罵罵咧咧。
“哪來的臭小子,想當老夫女婿,看老夫不給點顏色瞧瞧,看看夠不夠格。”
四份味增湯,獨一份倒下大半袋鹽巴,鹽巴也不說,大大滴壞的大背頭還倒一包瀉藥類的藥粉。
手指伸進攪一攪,隨意廚房抹布一擦也沒洗手,就一盤一盤端出,五人五份。
端上第五份,大背頭惡狠狠瞪了塚階一眼,臭小子,一想俺的小女兒在某一年嫁做你妻子。
老夫就恨的牙癢癢,一邊哭一邊翻江倒海,塚階不會讀心術,隻感到大背頭惡意滿滿。
陡然起了警惕心,菜品上色香味俱全,金黃脆皮的秋刀魚,上等品質純黃透明的小魚子醬。
刀工均衡的三文魚刺身,一小碟子水煮白菜。
壓軸的是那份味增湯,紅白蘿卜,魚骨,海帶豆腐等食材加工出的國宴級菜品。
做工完美,肉眼挑不出毛病,恰恰挑不出毛病,塚階更要警惕。
莫不是這些菜品裏加了些小料子?但又看不出不和諧所在,隻得暫且壓下懷疑。
不露聲色地,雙手合十手指母夾筷子,默念:“我開動了。”
祈禱後,大背頭哥摟著他肩,一口一個小兄弟的叫著,別提多親熱。
可把雪乃兩姐妹看呆,目瞪口呆,她們爹還從未跟誰初次見麵這般親熱的。
“小雪乃,你不覺得老爹舉怪異喲。”大女孩小聲說悄悄話。
雪乃隻是看了一下攻防有據的塚階,平淡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自家爹什麼尿性,她們做女兒的比誰都清楚,他吃不了虧,父親拿不下啊。
他會不會頂不住,要不要晚宴結束找個借口幫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