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寸情
文/夏夏周
淩晨時分,夜闌人靜,幾道驚雷從天幕上快速滾過,頃刻間雷雨交加,大雨如注,雨水無所顧忌地往這片城市傾倒,陷入休眠中的城市立刻變得嘈雜。
南銘閣頂層的套房臥室裏,有人抬手重重地拍向牆上的開關,原本應該了無噪音的開關“啪嗒”一聲,室內景象一覽無遺,一男一女相對無言。
隻是眼下這情況卻不太對勁。
睡眼惺忪的年輕男人從床上翻身坐起,身上墨黑色的絲質睡衣板板正正地穿在身上,甚至連扣子都不曾解開半顆,被他掀翻後歪坐在地上的女人身形容貌嬌好,卻是衣衫半褪的模樣。女人正小聲地抽泣著,在這抽抽嗒嗒的背景音裏倒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意味。
床上的男人卻沒有半點欣賞的心思,心裏隻覺得膈應,掀開被子起身往盥洗室走。
他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具膩滑的身體纏上身,那種認知簡直比鬼壓床還可怕,推開她時手心的觸感讓他一陣惡寒,他現在隻想快點把手洗幹淨,多沾一秒都嫌髒。
鏡子裏的男人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出頭,一頭細軟的淺棕色頭發早就沒有了造型,隨意地搭伏在額頭前,就著牆上的壁燈可以看到他的眼仁顏色有些淺,在那茶色眼眸的加持下,整個人的容貌氣質更添幾分慵懶魅惑。
不管是那張精工巧琢、華美貴氣的臉,還是此時身處的南銘閣頂層套房,所展示出來的樣貌、金錢、地位都是足夠支撐旁人對他前赴後繼的資本。
可拋開這些,他平時已經低調到不能再低調了,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電影殺青後的慶功宴才剛結束,這就迫不及待地往他身邊送人、潑髒水,不難看出來有人心裏太急躁了點。
男人站在衣櫃前頗為苦惱的挑著衣服,斜眼掃了一眼還坐在地上的女人,“你還算看得出眉眼高低,知道留在房裏,要是你剛剛冒冒失失地跑出去,那可就給我添大麻煩了。”跟那明媚長相不同,他陰惻惻地再次開口,“當然,你的麻煩會更大。”
要是被他哥知道他被一個女人爬了床,他清白還要不要,這件事必須悄悄處理掉。
地上的女人被這話一刺,隻想離他遠一些,忍不住往床邊縮了縮。
她雖然不覺得自己會有生命危險,但在有些權勢麵前,能輕易堵住一個人的生機的方法又豈止一個。
背靠大樹好乘涼,即使不曾見過,她也知道這人後麵是有靠山的,否則送她來的那個人也不會用這麼迂回的方式,想染指又不敢直接動手。
男人輕哂一聲,眼裏滿是嫌惡,他手上終於挑了套滿意的衣服,心情頗好地跟她繼續聊天,端的是人畜無害的模樣,“我可什麼都沒對你做啊。”是警告也是提醒。
“你可能不知道,我這房間裏的監控可不少,應該會比你斷章取義的視頻更加有說服力,胡言亂語前也先計較一番,你就是把東西給出去了,也不過是讓那人多一個威脅你的把柄,看到時候毀的是誰。”
女人輕顫著手,指向小茶幾上的花束。
他斜眼一瞧,臉色又冷了幾分,還真是會找角度。
行吧,也算少了翻箱倒櫃地找東西這個過程。至於之前說的這個房間滿是監控這事,根本經不起推敲,誰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在這房間做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