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畟這兩年因為工作的原因,待在這麼一個圈子裏,聽過見過的也不少,就是他自己遇到的明示暗示中各種各樣都有,現在一般程度的驚世駭俗的事,在他眼裏已經不夠看了,頂多扔下一句少見多怪。伍霖說的這些話其實不足為奇,隻是現在兩人並不是在那個名利場上,私人地盤聽到這些直白得過分的輕佻話讓人感覺很割裂,一時反應不及。
伍霖屈指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笑著說:“別誤會,開個玩笑,大家認識這麼久了,不至於連這點信任都沒有。我隻是把你當成弟弟,一個拉風的弟弟,真的,逗你玩呢。”
要不說上官珩了解他呢,他向來把身邊的人分得很清楚,一個蘿卜一個坑,該是什麼身份就是什麼身份,從不給自己找麻煩。畢竟夥伴常有,而真朋友不常有,有些還真不能染指,要不是有這條底線在,上官珩也不會把程畟介紹給他認識。
他發現程畟還是有疑慮,出聲解釋道:“別人可能喜歡以身邊人的劣勢來襯托自己,高的找矮的,瘦的找胖的,最好是能把自己襯成高高在上的模樣,我就不一樣了,我身邊要是跟著一個明顯不怎麼樣的人,丟的還是我的臉,我還是喜歡一等一好的,當然了,這個‘好’字因人而異。”
程畟問:“所以,我怎麼就讓你覺得好了?”
伍霖抬手在虛空中照著程畟的身形上下比劃了兩下,眼睛跟著掃視一通,“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你長的好,帶在身邊讓人賞心悅目,襯得我都更好看了,要不是顧及你哥……嘖。”後麵那個停頓留白端的是意味深長。
“……”
撇開伍霖誇他的這些話,剩下的幾點程畟無從反駁,伍霖還真一直是這麼做的,結交的都是些“好”人。今天伍霖如果沒有抽風似的把這些話說出來,在兩個人的相處過程中,他從來沒有往這方麵想過。
在他看來伍霖也就是他哥身邊一個親近的朋友而已,他心裏有自己的考量,願意跟他們搞好關係,精力有限也僅限於此。現在撥開表麵的偽裝再看,他隻覺得伍霖手段確實可以,心思都藏得深。
“是,我們認識的時間是不短了,所以,很明顯,你今天很不對勁。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怎麼就突然玩起這種坦白局,還有,你說顧及我哥,你顧及我哥什麼?”
至於他要是不顧及上官珩能做出什麼事,程畟不是很關心。
不用想也知道,無外乎對他威逼利誘,把人帶在身邊做個陪襯的花瓶,因為他的確沒感覺出來伍霖對他有什麼別的意圖,這絕對不是因為他對人際關係不夠敏感。
伍霖:是,您敏感著呢,你哥身邊一有個風吹草動,你就草木皆兵。
“不過,你是得顧及我哥。”程畟對這些事從不羞於承認。
他現在能在這份工作上如此隨心所欲,有話語權,能挑挑揀揀,都離不開上官珩的背景做依靠和底氣,沒有對外挑明的身份已經為他鏟去了不少麻煩,就比如伍霖這樣意圖不軌的人,總能讓他們跟自己刻意保持好距離,但也不排除有些睜眼瞎的,就好像嶽川那種人,刀不抵在脖子上就不知道忌憚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