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溫玉幫他擦好藥就準備走了,既然沒有明確什麼時候有空,還是不要輕易許諾。
裴清宿也明白她的意思,偏頭看向別處,鬱鬱寡歡。
降低期望,那麼所有的見麵都是一場期待之外的歡喜。
看不見百態人生,也不知道冷暖悲歡,仇恨在他的心裏滋長,唯有秦溫玉在他眼裏是月光,想靠近又遙不可及。
……
秦溫玉回錦城跟著秦玄禮工作已有三年,這三年秦溫玉恪盡職守,處理事情井井有條,公司發展迅猛,每年合計實現營業收入12.36萬億元,同比增長4.5%,占全國GDP總額超1成,與全國GDP之比為9%,每年增加約一個百分點。
秦溫玉一直保持和秦玄禮上下級關係,從不逾越,公司裏更是沒有流言蜚語。
盡管她明白暗戀可能一直沒有盡頭。
這三年秦溫玉兩三個月去看一次裴清宿,忙的時候整整半年沒去過,但是每年除夕秦溫玉都會陪著他,裴清宿於她而言,更像年紀小她許多的弟弟。
然而,她和他的命運終是不同的,她會走向事業發展的高峰期,而他終會殞命實驗室。
秦溫玉明天會去看他,因為後天要出差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他好像什麼甜食也不挑。
中午十二點,秦溫玉已經驅車到了基地,一開始是有人陪同,後來都是秦溫玉自己一個人去看他,很多次都正碰上他被注射藥物。
秦溫玉會等他平複後再去看他,沒有人願意將狼狽和軟弱展現給別人,況且他骨子裏是那樣的孤高。
她沒有能力給他自由。
“溫玉,你來了。”裴清宿看著她,聲音有些啞。
秦溫玉剛從一樓坐電梯下來,清楚地聽見他在喊她。
莫名覺得,今天這裏、此刻安靜的可怕。
以往這裏會有實驗藥劑反應輕微冒泡的聲音,各種機械運行的規律滴答聲,偶爾還能聽見實驗人員說話聲和腳步聲。
太安靜,什麼都沒有了……又有什麼聲音被放大,偏偏聽不出來。
秦溫玉環顧四周,看向遠處的另一扇門……
“溫玉?”
裴清宿出聲,秦溫玉對上他的眼眸,悲楚的神情打斷她腦子裏所有想法。
秦溫玉快步走到他麵前,無奈地對他說:“我在的。”
門邊的兩個實驗人員緩慢地行走,動作僵硬,四肢如木偶關節,眼神呆滯,不言語不眨眼,詭異又令人發怵。
秦溫玉近看發現他麵色不太好,額頭虛汗打濕碎發,薄唇被他咬的紅潤。
秦溫玉也不詢問什麼,上前幫他擦掉汗水。她離他不近不遠,平靜地說道:“裴清宿,若是你的生活痛苦、壓抑,沒有希望。不要忘記,總有人還在牽掛著你。”
所以,請不要結束你的生命。她見過太多意誌消沉的人在實驗中死去,求生欲望不強烈往往活下去的幾率不高。
裴清宿瞳孔放大,心髒跳動頻率前所未有的快。
她回頭瞥了一眼剛才那扇門的地方,身後已空無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