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古怪的老人向著他們一步一步走來,他每走一步,肖沈陽的心頭就劇烈地跳動一下,他已經明顯感覺到了那個老人的殺氣彌漫在這個樹林裏。
他的腳步不緊不慢,每一步總是那麼從容,但是越到後來他走的步子越小,他臉上越來越露出可怕的神色。
肖沈陽握緊了手中的古劍,他的這把劍也不知道飲過多少強徒的鮮血,以往每當他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隻要一握這把劍,他渾身就充滿了力量和信心,可是現在他沒有,他的信心全貫注在楊不忠身上。
老人的腳步越來越近了,肖沈陽知道一場大戰就要爆發,他的心幾乎就要跳到喉嚨外。
忽然樹上的葉子不斷地飄落了下來,武長史不明所以,但是肖沈陽知道,那是老人身上的殺氣催落的,隻有一個人的功夫達到了很深的境界,才有可能激發人體內的殺氣,這種由無形的氣轉化為有形的如同鋒利的刀刃一樣的東西,能夠把樹葉刮下來。
老人突然眼睛裏暴盛出很多精光,他身上的袍子迅速地膨脹,幾乎象一個龐大的氣球一樣,把這個老人裹在中央。
肖沈陽知道,這個老人所練的工夫是一種很邪門的工夫,所以當他接近他的對手的時候,才會出現這樣一個奇怪的現象。
老人越來越靠近,幾乎就到了楊不忠的麵前。
肖沈陽握緊了劍,準備隨時衝上去,盡管他知道自己這樣做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可是大敵在前,這是他作為一個練武之人最本能的反應。他手心裏全是汗,就在這時他聽到了楊不忠微笑著對那個老人說:
“你是魔教中的長老吧,你的工夫練了很久吧,不過你不是我的對手!”
“為什麼?!”那個老者發出了嘶啞的聲音,他這說話,突然跟著嘶嘶地響了幾聲,他的那個鼓起來的袍子癟了下去,好象一個鼓起來的氣球給人在上麵紮了幾針,泄了氣。
不但如此,他身上的衣服似乎破了一樣,風一吹,不少衣服竟象給人撕破了一樣,不少碎步隨風飄散,很快,那個老人在風中露出了瘦骨嶙峋的身子。
他的身子太瘦了,根本就不象是一個人的身子,而是一條蛇。他現在身上的衣服已經不多,隻有下麵勉強可以遮羞。
一個很瘦的老人,在近乎裸裸的情況下,仍是這樣一個很古怪的表情,要是平時,誰看了都忍不住要發笑,可是現在沒有敢笑。
不過還是有人笑出了聲音,這個人自然就是楊不忠了。
原來就在這個老人向自己進逼的時候,他把自己的內力沒有通過掌或者指,而是就這樣無形中就發了出去,而且他把內力凝聚成了繡花針那樣大小,一下子就把那老人的衣服刺破了,不過並沒有傷害他。
楊不忠又說:“你還不回去找個衣服穿上?這樣也太不雅了吧?”
那個老人本來是很古怪的神情,現在身上隻有那麼多的衣服,神情更是古怪,他突然大叫了一聲,在空中翻了一個筋鬥,落了下來後用手捂著褲襠飛也似地跑了。
這邊的人這才鬆了口氣,一個個發出了笑聲。
但是沒多久,來了一群黑色緊身衣裝束的人,每個人頭上均戴著黑色的鬥篷。
為首的是一個年輕人,很英俊,頭上束著一個銀色的帶子,右手無名指上戴著一個耀眼的戒指。
他朝著楊不忠打量了一下,冷笑道:“想不到中原竟有你這樣的厲害人物,居然不用一招一式,就把我們的長老給打敗了,佩服,佩服。”
楊不忠也笑道:“中原的高手很多的,你們這些邪魔外道最好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這時山風猛烈,吹得他們的衣衫頭發俱都飛起,他們的神情仍然安靜而從容,但彼此間已充滿殺機。
突然年輕人的雙掌,已在這猛烈山風中,直擊出去!
這個年輕人看起來身子瘦弱,出拳應該是以快、巧為長才是,可是他的拳勢,真有驚天動地之力!若非親眼所見,隻怕誰也難以相信這文雅溫柔的年輕人,竟能發得出如此剛猛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