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蝶子呻吟著睜開眼睛,腦袋跳跳地疼,眼前一陣發黑,她很恍惚,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生病了嗎?
透過窗外微弱的光線,蝶子抬眼看見屋頂上是一個簡單的白色燈罩,床邊是一個棕色的整體書櫃,對麵是一個半腰高的窗戶,靠牆是一個簡易衣櫃……
低頭看見自己睡在一個1.2米的床上,蓋著一條不大熟悉的夏涼被。
蝶子很奇怪,我怎麼了,在哪裏呀?
這肯定不是家裏,也不是醫院。嗯,倒是十分像剛出來工作時的出租屋。
但是,他怎麼會把我弄這兒來了,不應該,也不可能啊!
蝶子記起他們剛才還在為丈夫出軌的事吵架,推拉之間,他手一推,蝶子就撞牆上了,然後就......
蝶子想摸自己的手機,摸了半天也沒有摸到,身體又沒有力量移動,就估計自己是在做夢,又轉過身睡了過去。
她想,肯定是她太想回到過去了,太想人生能夠重來了。
蝶子是80後,還有個弟弟。爸爸當過兵,媽媽是高中畢業生,曾被推薦上大學,可是因為成分問題沒有去成。後來他們成了包工頭,算是當時經濟條件比較好的那一撥人。
蝶子的小姨小姨父都是大學生,在老家的學校當老師,蝶子算是在他們身邊長大的。
後來蝶子大學畢業後,留在了城市裏一所重點中學當了高中老師。
現在的丈夫平子原來是蝶子的同事,個子不高,是個小鎮做題家,但是很能幹,性格很好,人又很上進。30幾歲就已經在另一所高中學校當校長了。
平子家的情況可以通過大兒子的一篇文章可以說明白:
守望的梧桐樹
xx省北部的xx縣,坐落在大巴山脈西麓,在大巴山深處,一戶人家大院門前,一棵小梧桐興奮地說 :“爺爺,爺爺,快看,最小的那個,正在摹寫家訓的小男孩,多可愛呀!”
老梧桐樹張開昏濁的老眼,看了看小男孩,這是中醫小兒子的小兒子,和讀書人很像。“爺爺,他要走了,他還會回來嗎?”老梧桐樹自言自語地說:“會的”。看著,看著,它感到一陣恍惚……
那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吧,老梧桐樹當時是一棵快枯死的小樹苗,一個讀書人把它挖回去種在了他家的小棚子前。
讀書人有個老婆,還有五個孩子。他每天除了去信用社上班,最喜歡的就是在窗前慢悠悠地磨墨,練字。家裏家外到處貼著家訓“勤儉節約,耕讀傳家”。
他的五個孩子穿得破破爛爛,餓得麵黃肌瘦,他一概是不管的,就這麼一天一天的熬著……有一天,五個孩子都走了,隻剩下讀書人和他的妻子。
沒過多久,他的妻子死了,他就像一棵孤獨的老梧桐樹一樣守在那裏,守望著,守望著……
後來,放心不下讀書人的大兒子回來了,當了個中醫。
中醫娶了個農村女人,他們拆掉了舊棚子,搭起了一棟嶄新的土房子。後來,他們生了兩男兩女四個孩子。中醫除了去醫院上班就是陪著孩子讀書,有時也會拿著讀書人留下的家訓“勤儉節約,耕讀傳家”給孩子們摹寫……
有一天,那四個孩子也都走了,隻剩下中醫和他的妻子。沒過多久,中醫的妻子死了,他就像一棵孤獨的老梧桐樹一樣守在那裏,守望著,守望著……
突然有一天,外麵傳來了轟隆隆的機械聲,一條嶄新的瀝青路修到了家門前。又一天,外麵來了一群專業建築隊,一幢小別墅替換了頹圮的土房子。
沒多久,四個孩子都回來了,還帶回了一群孩子。特別是最小的男孩,五官精致,皮膚白得像雪,眼睛水汪汪的,真像讀書人筆下曾寫過的句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老梧桐樹神情更加恍惚,看著眼前恍若天上人間的道路、房子、村莊……最後望了一眼守望了七十餘年的老院子,微笑著閉上了眼。
平子家四兄妹都是小鎮做題家,全都通過讀書走出了大山,在城市紮了根。
平子是最小的弟弟。
蝶子和平子結婚十幾年了,有兩個兒子,夫妻還算恩愛,是周圍羨慕的模範夫妻。
兩個兒子非常優秀,大的今年上初一,小的今年上小學一年級。
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可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事情就發生在去年5月,蝶子從老公的手機裏發現了他和小三的聊天記錄才覺得天要塌了,在經曆了各種撕心裂肺到現在表麵的相安無事,蝶子覺得自己走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今年的5.20日,蝶子又發現老公給小三發520紅包,心中憤怒,蝶子讓他解釋,爭吵之間,動了手,蝶子被撞到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