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風徐徐,碧水漣漣。
聽風樓上,幾點落紅。
如今初春已過,晚春已至好些時日。可這筱筱小苑精致的小湖裏,以至聽風樓上卻突兀的現出些片片落紅。
倒叫人生出些浪漫的暢想。
“落紅如信誰如他,搖搖曳曳到天涯?”聽風樓上,洛筱見到此情此景,開口便是一句胡謅。幽兒和奴兒就站在他的身後,兩個小丫頭今兒沒有溫書習字,因為他好不容易的清閑了下來,所以她們都願陪著他。
聽到這句話,奴兒自然是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倒是幽兒,又開始歪著腦袋回憶了:“少爺,這句詩書裏可是沒有的。”
“書裏當然沒有,這是少爺我自己作的,書裏豈能有了?”洛筱一笑,說道:“再說了,少爺隻念自己作的詩詞……”
“那少爺這句詩的他是誰呀?”幽兒一雙幽幽的眼睛看著他,奴兒雖然沒有問話,可眼神裏的好奇也不小呢。
“當然是這落紅飄來宅院裏的女子……所思之人了。”洛筱哈哈一笑,“不然為何以落紅為信遙寄天涯?隻怕這女子多半是以落紅為信,以信為媒,尋尋覓覓她的那份緣分吧。”
“少爺……”幽兒睜大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她,“好浪漫的花兒……”說罷,提起衣裙,乖巧的蹲下身子去拾撿地上落紅。奴兒眼神之中稍有異彩,卻隻是很無意的看向她的少爺。
洛筱哈哈一笑,看到幽兒的可愛純真的舉動,心裏也著實的開懷了不少。“不過這鴻信飛花最終卻是落於我筱筱小苑,看來少爺我或許就是那女子尋尋覓覓而不可得的有緣之人吧……”
“少爺……”幽兒擺弄了一下手中的落紅,翹起可愛的嘴唇,說道:“少爺,這些花兒可都是隨風亂飛的,可做不得準兒。”
“誰說的?”洛筱說道,“正是這隨風亂飛才見緣分!不然你怎不見這些花兒飛到別處?”
“別處或許也是有的。”奴兒突然插嘴說道。
洛筱看了她一眼,嗬嗬笑道:“奴兒也學會頂少爺的嘴了,今晚可沒有好故事聽了。”
“少爺!”聽到洛筱這般說法,兩個丫頭都驚喜出聲:“少爺,我們不說便是,你可不許不給我們講故事。”
說到講故事,洛筱自那日蘇遙被綁之後,就基本上沒有怎麼真正的歡愉過了。至於以前有空便會給奴兒講故事的習慣也停了。兩個丫頭也很乖巧,知曉他心裏不暢快,也不纏他。隻是沒了故事聽,她們心裏也不舒服呢。
今兒聽到自家少爺這般說,自然是有希望了。
洛筱見她們這般高興,心下也高興了,便點點頭,答應了下來。兩個丫頭高興得不得了,奴兒還當場給他背誦了最近新學的不少詩詞呢。不過幽兒那丫頭卻非得給他唱隻歌。
這倒讓洛筱有些意外,來這麼久了,還沒聽說過這丫頭會歌呢。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是一剪梅。
幽兒清唱,雖然沒有卓依婷唱法的那種聲韻在,可其中卻多了一種女兒溫婉的古意,而這種古意很重要,也是卓依婷沒有的。
幽兒之所以會唱這首改編李清照一剪梅為歌詞的月滿西樓,卻源自於洛筱給她們講的一個故事。
那個故事可以說是源自於李清照與趙明誠,也可以說是陸遊與唐婉。這兩對戀人的故事是洛筱在前世每每讀之,便扼腕歎息的。所以,他便擷取了一段他們年輕時候的美好愛戀,將李清照與趙明誠,陸遊與唐婉的愛情雜糅在一起,什麼知趣相投踏訪金石書畫,什麼詩詞文章相得益彰,什麼沈園題詩相幽,什麼泛舟同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