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人等中,隻有秋蘭抬起頭溫聲哄著:“四公主和墨傾王爺的婚訊三日前就昭告天下了,現下各位大臣、還有清之國前來賀喜的使者都齊聚在太華殿等著給王上賀喜。四公主聽話,快把衣服換了,若是誤了時辰,奴婢們罪該萬死啊。”
柳容兒一甩衣袖,這些人不知道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哪裏肯配合她。
罷了,穿著那套晦氣衣服去找父王也不遲。
她鎖著眉頭一展雙臂,秋蘭和冬來立即起身給她更衣。
火色華服上身,一條玉色綾羅繞過腰間係出不堪一握的腰身,瀑布般的墨發掩在身後,給火紅的妖冶之氣壓上了一絲清冷。
柳容兒立在銅鏡前,冷眼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眸似琉璃,膚若凝脂,墨發火衣宛如神女降世。
她怪異地一勾嘴角,上一世自己就是穿著這件火色華服被全城百姓千刀萬剮而死。
冬來顫著手走到柳容兒身後給她盤發,持著簪子為她裝點發髻時柳容兒忽然嘶的一聲轉頭瞪向她。
冬來一臉懵地低頭看看自己手裏的簪子,又看向柳容兒。
簪子剛剛觸到她的頭發還未往裏簪,怎麼可能扯到她的發絲弄疼她?
秋蘭聽見動靜連忙轉身過來看柳容兒,問:“四公主,怎麼了?”
“笨手笨腳,拖出去沉井。”
麵無表情的一句,嚇得冬來癱軟在地上,手裏的簪子失手滑落跌在地上清脆的一聲響,更顯得大殿內鴉雀無聲。
底下眾丫鬟嬤嬤個個噤若寒蟬。
秋蘭也是一個怔愣,冬來生得像個玉葫蘆一般,白淨圓潤,性格又頗為俏皮討喜,柳容兒對她向來是有幾分喜歡和縱容的。
一如二公主把她送來時的那句話:容兒,我一瞧見這個丫鬟,就覺得她是依照你的喜好生成的,這不就給你送來了。
可今天這是怎麼了,冬來也是,今日一早就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秋蘭雖覺疑惑,仍然當柳容兒是在使性子,揮揮手示意冬來退到一邊,自己親自上前為柳容兒簪發,一邊笑著:“四公主又在說笑了,這會把她沉井了,無人陪著你打趣,明日你該說悶了。”
柳容兒冷笑一聲,心道:無妨,等我解決了墨傾,我有的是時間收拾她。
上完妝,秋蘭吩咐底下的丫鬟把早膳呈上來,隨後笑著說道:“用完膳便要去華光殿舉行成婚大典了。”
她細細地看著柳容兒,當初小小的一團,一轉眼便也要成婚嫁為人婦了。想著,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丫鬟們端著各色菜肴排隊走入大殿,冬來往桌上擺菜,全部放好後垂首站在一側,自始至終沒有沏茶的動作。
柳容兒目色一沉,望著滿桌菜肴。上一世,這個時候殿外已經來人喊走了秋蘭,殿內的丫鬟嬤嬤們也都圍出去了,據說是墨傾往容涵殿送了一座巨大的珊瑚假山。
冬來就是在那時把茶送到自己嘴邊,後來自己就失去了意識。
怎麼事情的發展變得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