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他走遠後,那家酒肆的柱子後麵有一抹黑影移入了旁邊偏僻的小巷子裏。
巷子深處有一個半人高的橢圓形的小門,門的左側釘著一個放燭台的鐵板,上麵立著一盞落滿了灰的燭台,沒有點燃燭芯。
墨傾解下係在燭台上的一根紅布,彎身進了那個小門。
迎麵走來一個身材豐腴的女人,穿著一身紅衣,即使濃妝豔抹也掩不住眼角眉梢的皺紋,她故作討好的一顰一笑之間,那些皺紋便卡著臉上的粉呈現在人們眼前。
女人捏著嗓音悄聲說道:“公子~可與哪位姑娘有約?”
這地方原是一家青樓,隻因風之國實行宵禁,二更後便禁止外出活動,這青樓便偷偷地開在了這樣的地方。
就像臭水溝會吸引老鼠,即便這青樓開得隱秘,也總有人找上門來。
但他來這裏,自然不是為了這裏的胭脂俗粉。
柳容兒應該是跟那幾個冒充清之國使者的人在一起,現在看來,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但肯定個個身懷絕技,武藝高強。否則不會在麵對二十幾個訓練有素的武者時還能全身而退。
要不是赤琰手下的人把逃出來的那幾個武者殺了,他就能得到更多與對方有關的消息。
罷了,柳容兒,既然你身邊有高手,我便用些手段好好招待你。
墨傾眸色一狠,把手裏的紅布給了那女人。
女人臉上的笑容一愣,接過紅布,又仔細看了一眼墨傾,搖頭晃腦地領著他往一間屋子走。
把墨傾送進走廊最後一間屋子,女人扭著身子往外走,身邊擠過來一個身形瘦削的女子,雙手挽著女人滿臉好奇地問:“紅姐,靈靈那古怪丫頭也有客人?”
紅姐納悶地一甩頭:“是啊,妹子倒是生得水靈,自個上門說要來我這打工,還給我付房錢,要了最後那間房,隻接待遞給我紅布的客人。”
問話的女人接過紅姐的話說道:“她成日裏呀,也不出那個屋子,更是從來不和姐妹們說話,真是奇了。”
紅姐噗嗤一聲,瞥她一眼:“管那麼多幹什麼?有錢交給我就成!”說著拍了她一下,“你也快陪客人去!”
女人努著嘴,神神秘秘地又看了一眼位於走廊最後的那間屋子,跑到其他姐妹那議論去了。
昏暗的走廊深處,一扇門虛掩著,隨著啪的一聲,房門緊閉,把店內的嬉戲聲隔絕在了外麵。
屋內靠牆的位置擺著一張床,床的前麵是一張圓桌,兩張椅子。
墨傾坐在椅子上,注視著床的方向。
銀色的床幔垂下來,在地上輕輕掃動著。
桌上那盞燭燈搖搖曳曳,燈光昏暗。隔著一層銀色的床幔,坐在床上的女人更顯朦朧,隻能看出是個身形十分纖細的女孩。
“殺誰?”
她的聲音像是碰撞在冰麵上的珠玉,清脆動聽,使這狹小憋悶的空間瞬間變得清涼起來,甚至有些冷。
墨傾的嘴唇一張一合說出了一個名字。
一瞬的安靜後,她說道:“這個人頭很貴。”
墨傾愉悅地勾起唇角。
“我有的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