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查,”柳容兒起身走了過去,在北溟旁邊的空位子上坐了,“有些事情就得弄明白。我們雖然心裏有數九轉大刀流不幹淨,無奈沒有證據,以他的實力和地位,手裏沒證據不僅扳不倒他,擅自行動還會打草驚蛇。
‘打蛇打七寸’,我們得一擊致命。那就要先弄明白九轉大刀流的作案動機是什麼?當年他為什麼要陷害七花岸?導致七花岸滅門?”
麥麥在武學上十分精益,對於這些事別說要和他們一起討論,光是聽著就腦袋發疼了,此時也是腦袋一團亂麻地皺著眉,直打嗬欠。
柳風兒對麥麥早有耳聞,他是個武學天才,年紀還比自己小一歲,已經登上了戰力榜第十;因此對他十分欽佩。此時見他打嗬欠便說道:“麥麥,你去旁邊榻上躺著聽我們說話吧。”
顏染早粘著柳容兒坐到圓桌旁邊來了,麥麥便走到旁邊的矮塌上仰麵一倒先睡了。
柳容兒忽然問:“馭風!你在九轉大刀流這麼些年,難道就沒了解到一些事情?”
柳風兒一撇嘴,垂下眼眸。
老鴉之死、雷耀全和黃鳴威的真麵目,她之前皆是一概不知,還說什麼別的…
像是想起了什麼,她猶豫說道:“聽見過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阿紫看向她,柳容兒忙問:“是什麼?”
“去年門派裏有一個新弟子自殺了,聽說事發前幾天他總躲著門派裏的那個大水池,後來自己吊死在一棵樹上。收屍的人說他衣服後麵滲出許多血,不知道怎麼回事。
就有傳言說那水池裏有不幹淨的東西,不過應該是那些人混說的。當時有一個叫殷泥的人,這人性子不太合群,唯獨對黃鳴威很崇拜,好幾次去黃鳴威那裏告其他弟子的狀,大家因他受罰,背地裏說他是黃鳴威的狗腿,明麵上也越加不跟他往來。
那個弟子自殺後,隻有他表現出幸災樂禍的樣子,說這種娘娘腔死了好,不然又做什麼投機取巧的事情。”
柳容兒插嘴道:“娘娘腔?”
柳風兒欸了一聲,“那人長得比較清秀,別說他,殷泥也這麼說過我,外貌好點的他都比較針對。
有跟他睡一間屋子的人曾經聽他夢裏嚷道:‘憑什麼武紅玦隻因為長得秀氣就可以被長老親自傳授武功?’那人聽得納悶,把他搖醒了問他武紅玦是誰,說他魔怔了,門內並沒有武紅玦這個人。
殷泥麵紅耳赤氣急敗壞地說不僅有這麼個人還被長老給藏起來了,人家天天親自教他習武,保護得跟寶貝一樣,成年後肯定直接進門派繼承宗主之位,讓大家都等著看。
他這話說得斬釘截鐵,把另一個人都聽懵了,第二天想起來再問他,他卻說自己昨晚什麼都沒說。
這件事大家也隻敢私下傳,畢竟沒有人敢因為殷泥的一句夢話真的去問黃鳴威。”
阿紫早低了頭,額際是劉海掩映下的一片陰影。
柳容兒說道:“武紅玦…”
“怎麼,你知道這個人?”柳風兒驚訝地看向她。
“嗯,他是百花村的村民,雖然是男孩子卻長得很漂亮,因為容貌的緣故沒少被村裏的孩子嘲笑,他賭氣要去學武,家裏沒同意,他在七歲那年離家出走再也沒出現過。”
“這麼說殷泥說的可能是真的了?!黃鳴威真的養了個孩子親自教他練武?”
柳風兒雙目睜圓,黃鳴威那樣的脾氣和為人做得出這麼耐心的事情?
柳容兒冷笑一聲,“我隻知道這個可憐的人已經死了。毒殺村莊事件就是他經手的,當時被我們抓住後他就開始絕食,我們查到他是百花村的,才知道他的身份其實是男孩子,他當時是男扮女裝。
後來我們趕回客棧,他自殺身亡。”
柳風兒聽得咬起了牙,毒殺村莊一事居然也是雷耀全和黃鳴威一手設計的!
他們要害樂坊?想想調查七花岸一事也是樂坊受到誣陷後引出來的,九轉大刀流一開始為什麼要對樂坊下手呢?
想著,她問了出來。
阿紫冷笑道:“九轉大刀流常年位居狼牙舍之下,自身的實力再難突破,隻有把心思動到別人身上;毀了樂坊,逼出樂坊傳人白羽,再造出屬於九轉大刀流的樂坊傳人,把‘音蠱’據為己有,還怕當不了天下第一嗎?”
柳容兒的目光不經意掃過北溟的臉,看見他臉上的神情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看來樂坊和九轉大刀流的仇結得不輕啊,一向不形於色的北溟都動怒了。
柳風兒說道:“這樣的動機尚且能理解,針對七花岸是為什麼?滅了七花岸也得不到七絕毒的配方啊。”
柳容兒也捧著臉冥思苦想著。
顏染一隻手撐著腮頰,懶懶開口:“七花岸除了七絕毒,還有一個聞名天下的特點——門派成員的顏值。無論男女都很好看,在當時,凡是看見長相不俗的,一問八九不離十就是七花岸的成員。”
柳容兒怔怔地望著顏染,半晌說道:“九轉大刀流…見色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