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熏香裏讓我格外添加了一些虞美人,劑量不大,但足夠讓人依賴,隻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她依賴上的不是那熏香,而是你。”
“你在裏麵添加虞美人,為何太醫院的人查不出來?”齊恒努力忽略賈尚淩語氣裏的揶揄,忙轉開話題。
“我將虞美人與其他安神藥材混合碾碎,暴曬三天,又將其加入色素改變顏色再次暴曬三天,反複六次,太醫院那幫老眼昏花的蠢貨,怎麼可能看的出來。虞美人的香味會被其他香味掩蓋,沒有人蠢到會將熏香放進嘴裏嚐味兒的。”
“那這虞美人有解決的方法嗎?”
“沒有,隻能靠意誌來解決。”
齊恒垂眸沉思,以他對長樂的了解來說,靠意誌解決一件事的話,基本就是廢了。
“那既然沒有解決方法,若她還纏著我不放該怎麼辦?”
賈尚淩兩手一攤聳肩,“我怎麼知道?!自己去想辦法擺脫,若是日後的大齊國君事事都要過問我,那不如讓我當皇帝好了!”
“可那日明明是你給我出主意,假意順從長樂的……”
“並不是不幫你,有些問題需要你自己去解決,齊恒你該成長了,不要事事都想著倚靠別人。你聽了我的話,也達到了你自己的目的不是嗎?”
齊恒沒在爭辯,最起碼當時他的目的隻有保命,根本考慮不到現在的這些麻煩。
賈尚淩起身在一堆藥物處翻翻找找,“呐,這是正常的安神藥物,你自己找的借口自己總歸要圓回去吧。”
齊恒抿唇,他伸手接過那東西,起身離開了賈尚淩的醫館。
腦海裏又忽然想起那日除夕,在段府段芷柔也對他說了同樣的話。
該成為自己的依靠,而不是事事都想靠著別人。
好像自己一路以來,都是靠著別人的庇護。
靠著母親,長樂,段芷柔……
這一切的根源皆是因為自己沒有實力,也沒有出生就該擁有的尊貴與地位。
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屈辱,不怪其它,怪自己太過懦弱。
隻怪命運太過不公。
齊恒捏緊了手裏的藥,低頭快步走向段府,卻忽然被幾個人擋住去路,幾個男人身穿上等錦袍,看起來衣著不菲,似是一些紈絝子弟,臉上帶著敵意與嘲笑。
他皺眉問:“有何事?我不認識你們!”
幾個男子笑的開懷,為首的一人臉色帶著不屑說:“嗬嗬嗬,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嘛?是怎麼入了長樂公主殿下的眼的?!”
“是啊是啊,現在還嫁入段府,那段將軍也是英姿颯爽,女中豪傑啊!”
“也不知道公主為了他遣散一眾麵首是為了什麼!”
齊恒沒說話,臉色變得蒼白,太陽穴上青筋暴起,他捏起的拳頭咯咯作響,那些人一看他氣勢還挺足,立馬擼拳撩袖子。
為首的那人大喝一聲,“無恥之徒,不過是個質子罷了,看我不揍死你!給我上!”
幾人順江將齊恒團團圍住,齊恒剛開始還能打上幾拳,可是不知是誰伸腿絆倒了齊恒,眾人從高處落下拳腳,齊恒隻有挨打的份兒。
少年抱住自己的腦袋,心底的恨意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