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是這麼給人麵子的性子,他冷心冷情,為什麼會有耐心陪別人?
月華胡思亂想著,沒有發覺眼淚已經流下來,滴在他白色的衣襟上,暈開一朵花。
她的頭埋進他的胸膛,小聲嗚咽著,不知是委屈多一點還是痛苦多一點。
陌執幻抬起手,輕輕撫著背安慰著她。
一道黑影立在麵前。
陌執幻抬頭,對上那雙幽深的黑眸,還沒回神,人就被扯進對方的懷裏。
陌執幻看不出來他什麼意思,他扯人的動作粗魯,把人攬進懷裏看起來也不情不願,卻十分溫柔。
月華這會兒沒了動靜,乖乖的趴在他懷裏,手臂也軟軟的搭著他的勁腰。
所以他沒有攔,任由西陵焰把人帶走。
“殿下?”
寂玄進來請罪,一臉的挫敗,他攔不住攝政王。
陌執幻擺擺手:“無礙。”
這男人要去哪裏,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攔得住,更何況這裏是淩楚。
他笑了笑,一瞬又神色肅殺:“那個人呢?”
“屬下給他下了藥,丟進了淩楚月靈的寢宮。”寂玄說。
“上次她要殺華兒本宮就放了她一次。”陌執幻淡淡說,寂玄明白主子要不打算袖手旁觀,看著主子望著某個方向出神,寂玄悄然退下。
跟在主子身邊這麼久,他也不是迂腐的人,除了不會看不起已為人婦的淩楚長公主,也是他知道主子的性格,不能幹涉主子的選擇。
喜歡誰、保護誰都好,他要做的隻有跟隨。
這和攝政王不同,攝政王受人敬仰,在他的手下看來,月華心思深沉,為人不潔,根本不配玷汙攝政王。
陌執幻的縱容讓他們學會尊敬服從,西陵焰的寬仁讓他們瘋狂熱血,各有各的追逐。
上一刻月華還抱著她的腰,下一刻冰冷的水湧進了五髒六腑,她掙紮著,從不會淹死人的浴桶裏坐起來,神色冷靜的看著把她丟進冷水裏的男人。
“洗幹淨。”他說。
月華睫毛微動,過了一會兒,沉默的在水下脫了衣裙,雙手使勁的在身上搓著不知道髒在哪裏的身子。
她的眼睛不再看他,低垂著眸子,他就這麼定定的看著她泡在冷水裏。
水很冷,身子被搓到通紅沒有知覺,她也沒停下,體內的藥效還沒有消失,一下一下的湧動,月華抿著唇,她覺得自己的麵上沒有透露出一絲一毫需要。
至少,她沒有出聲求他。
過了半個時辰,她才抬頭,她聽見自己語氣平靜的說:“王爺可滿意了?”
他沒有說話,走上前撈起她,把她裹進從屏風上拿起來的袍子裏,大步往床榻走去。
就在前一個時辰她還希望他來,這會兒她寧願自己承受著洶湧的火焰,就這麼燒死自己,也不願看見他冰冷的樣子。
身子接觸到床榻,月華側了個身避開他俯身靠近的唇:“王爺消失這麼久,不怕有人找嗎?”
她覺得她的語氣應該很正常,看到他微怔的錯愕神色,她猜她拒絕的語氣應該前所未有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