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月光皎潔,院子裏的殘柳輕緩地搖擺。

沈俏選了離蕭卓較遠的一方石凳坐下。小聲道:“對不起,忽然至此。”

“沒想到給你添了麻煩。”

蕭卓聞言眉頭緊緊皺起,兩人已有半年未見,可沈俏卻好似變了個人,話裏話外透露著一股子生疏來。

“你貿然前來,確實不妥!但也算不得麻煩。”他邊說邊打量她,見她端坐一旁聽完他的話,神色淡淡,心裏不禁添了幾分不適。

他停頓了下,繼續道:“有何要事。。。。難道是你知曉我中毒。。。。”

沈俏眼看他要脫口而出的猜測,轉過身子麵向他打斷道:“不是因為你!”

她口氣略急,聲音尖銳,蕭卓一愣。

就聽她口中吐出一個他非常厭惡的名字。

“是林曄,他來了景城。”

蕭卓隻覺一口惡氣堵在心頭,他磨了磨牙,冷聲說:“他來南疆幹什麼!又與你何幹。”

沈俏原本想直接說,中毒就是林曄背後搞得鬼,但是她怕她這樣說越發做實了‘她是為他’而來。索性換了種說法。

“林曄來南疆自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應當與南蠻那邊有所勾結,林曄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父親查出他背後有宮裏的勢力支持。此事事關重大,我不敢托人相告,何況你中毒之事也非常蹊蹺,我怕是林曄在背後搞得鬼。現下我父親舉薦你,你若有二,我們沈家也逃脫不去。”

這意思非常明顯,就是告訴蕭卓千萬別自作多情,她沈俏來南疆完全是為了沈家的安危。

沈俏自覺自己說的毫無漏洞,看蕭卓還在沉思,最後提醒道:“軍營也有他們的人,你不能掉以輕心,需找人盯著林曄,若真有變動也可早做打算。我本打算偷偷見你,沒想到。。。。我會盡快離開的。”

她說完了這些,就見蕭卓沉思不語,知道他心有成算。

沈俏心裏鬆了一口氣,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又親眼看見蕭卓無恙,她此行也算是達到了目的。

屋外秋風瑟瑟,她打了一個噴嚏就想起身。忽然身子一暖,蕭卓將他的大氅披到沈俏肩上。

這大氅還帶著蕭卓的體溫,若沒有之前那一出,沈俏可能會高興地笑出聲,可是此時她抿了抿嘴角,將大氅脫下自嘲般的笑一笑:“該說的要事我都說完了,我回房歇息了。這大氅我穿不著了。”

蕭卓沒有伸手接過大氅,反而朝內室走去。

沈俏被他這一舉動弄得不知所措,隻得跟著他進了內室。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無論何時到底有些曖昧,沈俏猶疑地站在門口,催促“你該回去了。”

蕭卓反問:“你就沒別的話要和我說嗎?”

沈俏納悶地搖了搖頭,忽然瞥見蕭卓腰間竟然還帶著她繡得荷包,她臉色一僵,開口道:“我送你的荷包繡得不好,你現在是將軍了,帶著不合身份。”

大概是她之前繡這個荷包太過認真,蕭卓不忍心辜負她的心意,這才帶著這荷包,卻又藏在衣服裏,若不是她仔細看,可能都發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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