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魏子卿默默站在灶火旁,爹娘的對話很小聲,可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能聽見。
爹爹說,要在州城給她買個小農莊,找幾名長工幫襯。
其實是想把她支開,自己去調查身世。
結果出來不是魏家血脈,他們一家三口就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要是有個萬一,便宜爹爹就會休了娘親,與她斷絕父女關係。
如此就不連累她。
而爹爹想要調查自己身世的最大原因,竟然是怕自己的名聲被毀,影響將來嫁人。
有這麼一個爹爹,魏子卿很開心,也很溫暖。
可她現在什麼忙都幫不上。
魏子卿眼睛紅了,鼻子很酸,這輩子真的值了。
不過調查爹爹身世的事情,可能有個人願意幫忙,那就是宋涎宋叔。
等有時間了,找他聊聊,畢竟宋叔不是柳槐村本地的,沒有村裏人的那些避諱。
想到這裏,心稍微放寬了一些,吸了吸鼻子,整理一下情緒,將鐵鍋裏肉湯煮的菜盛了一大碗,端到木桌上。
又裝了三大碗白米飯,擺好,走出去喊爹娘。
“爹爹,娘親,開飯了,天殺的楊寡婦煮了一大鍋幹飯,爹爹買的肉也都煮了。
炒了一大盤,還有好多沒切呢。”
聽到喊聲楊梅急忙推開魏大山,別開身子擦眼淚。
魏大山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慢慢走向廚房:“做就做了,反正都是我們自家吃,吃不完就給你宋叔,宋奶奶拿一些過去。
現在天氣還不是很熱,放一個晚上不會壞。”
楊梅也揚起了笑容,瞪了魏大山一眼,說道:“都怪你,長得一般,還招蜂引蝶,吃不完,就裝兜讓你捂著睡。
不壞明兒你在吃。”
“這怎麼怪我呢?
娃她娘,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再說了,我感覺自己長得蠻好看的。”
魏大山回應。
魏子卿見到爹娘互相打趣,心裏頭甜滋滋的,這樣真好。
要是以後他們一家三口都能這麼過日子,那才叫美好呢。
……
這一夜整個村裏人都在議論魏大山家的事情。
一條黑影趴卻在裏正家屋頂趴著,身上的衣服與夜晚幾乎融為一體。
此人屏住呼吸,聽著下麵房中的對話。
“你說你,一把年紀了,怎麼還被幾個女人給耍了呢?
趕明兒我去大山家,把家裏去年剩下的幹菜送去一些,給人家好好道歉。”
裏正媳婦陳年英一邊說,一邊為他寬衣。
裏正到現在老臉都是滾燙的,說道:“我有什麼辦法?
陳繡花那個老婆子拿那件事找我,我就算不帶人去,萬一她說出些什麼來該怎麼辦?
再說了,你都沒見到三個女人一哭二鬧的樣子,我不答應,還不得把咱家給掀了?”
“唉,真是作孽哦。
當年的事你都沒有參與,我爹怎麼就讓你當這個裏正,還要告訴你秘密,又不許別人提呢?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陳年英繼續道。
裏正沉默片刻,說道:“估計是怕事情敗露,無人知道其中原因吧。
畢竟當年的事情,嶽父和魏家都是被動參與,不然也不會……
算了,提這個做什麼?
當年的事情隻有一些老人清楚,你也別往外說。
能滿一天算一天,早晚這個債都得還。”
陳年英點頭,老夫妻二人隨後滅燈睡下。
屋頂上的人一動不動,直到屋內傳來鼻鼾聲,這才起身離開,一閃到了魏大山家的院子裏,駐足片刻,就對著山上而去。
不多時,一名黑衣男子到了山中,輕車熟路去破廟後山壁下的山洞,徑直走了進去。
裏麵有一抹昏黃的燭光,一人背對著洞口躺在幹草上。
男子進來後,單膝跪地。
不多時,背對洞口哪位才開口:“如何?可有發現?”
黑衣人低頭,聲音沙啞得如同撕扯破布一般,回應道:“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
和我們之前調查的一般無二。”
幹草上的人聞言翻身坐起,竟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模樣,帶著半張黑色麵具,左手虎口有一塊黑色胎記,像極了淤青。
此人是什麼表情看不出來,倒是那雙眼睛冰冷陰毒,能凍死人。
“廢物,沒用的東西。
三天,還有三天我們必須離開,無法確認那就一不做,而不休。”
說話間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黑衣人渾身一顫,急忙道:“公子不可。
這樣一來,閣主令無法取回,就算再有優勢,也無法掌握他留下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