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二人有一茬每一茬的說著話往家走去,路過村祠堂的時候,感覺像是有人。
魏子卿偏頭看了一眼那邊,昏昏的一片,加上距離遠,什麼也看不見。
她不禁皺了皺眉,抬起小手拉著魏大山:“爹爹,我們快些走吧,娘肯定擔心了。”
魏大山沒發現異常,笑著點頭,腳下加快了一些,卻也顧著閨女腳短步子小,沒敢多快。
回到家裏正夫妻還沒休息,陪著一位四十開外的男子坐在院內說話。
父女二人一進門,裏正就看了過來:“大山回來了。
快過來坐坐,這位是程鍾程師傅,可是等了你一天呢。”
裏正抬手指了指程師傅,用嘴巴嚕了一下旁邊的凳子。
裏正婆娘急忙笑著起身讓開,打算讓魏子卿一起過來坐。
“子卿丫頭,你也過來聽聽,程師傅是張公子為你家請來的工匠師傅,說修房子的事情。
你丫頭聰慧主意多,聽了也好給你爹一些建議。
我去廚房燒點開水,給你們都泡茶。”
魏子卿一拍腦門,今天一係列的煩心事,瞧她都把這茬給忘了。
“陳奶奶,子卿來幫你,修房子這種事我也不懂,全聽爹爹的。”
魏子卿笑著說道,放開了牽著爹爹的小手,跟在陳年英身後就要去她家廚房。
裏正家院子很大,分東西兩側。
農村的院落不大講究,隻有前後門是出口。
東西兩個連著的院子,其實認真辯論,西麵是在大院之中,屬於院中院那種。
放在大戶人家,往西麵開個側門,就算兩進了。
除了本地土財主,裏正家在柳槐村算是大戶。
魏子卿一家就借住在裏正家西院。
陳年英看魏子卿懂事,笑得那叫一個溫和。
這大晚上的喝茶不適合,她剛剛那麼說,隻是一個借口而已。
兒媳白天騙她出門,七姑婆就帶人進門為難楊梅。
本不關她什麼事,村裏的婦人大多都這樣。
但兒媳婦參與了,陳年英從下午就罰她跪在廚房反省,都幾個時辰了,也該把人叫起來了。
“不用子卿丫頭幫忙,陳奶奶我自己就成,你坐在這聽一聽修房子的事情,自己喜歡什麼樣的,也正好提建議。”
陳年英說道。
她這麼一推諉,魏子卿就明白了用意。
人家是不想她跟著。
既然如此,那就不跟。
說起裏正夫妻,那也是可憐人。
結婚幾十年,前頭將近二十年的時間中都沒有孩子!
不是陳年英不會生,而是生了養不活。
到了四十來歲才得了兒子周寶生,算是老來得子了,寶貝得很。
江蘭芝是裏正媳婦千挑萬選的兒媳婦,多少認識幾個字,人也聽話,不愛嘴碎。
今日卻把她騙了,陳年英罰人跪了這麼久,要說不擔心不心疼是假的。
見到魏子卿不跟著了,陳年英徑直走向廚房。
魏子卿對修房子沒什麼興趣,想到了剛剛回來時,在祠堂附近發現的動靜,就找個借口回了西邊小院子。
修房子的事情交給便宜爹爹做主,反正現在家裏不缺銀子,村裏人都知道的。
陳年英進入廚房後,見到兒媳婦跪在牆邊,倚著牆打瞌睡,又是心疼又是冒火。
她提了張凳子坐在江蘭芝麵前,輕輕咳嗽一聲。
江蘭芝立即清醒,眼神有些迷糊的看來。
見到婆婆就在跟前,瞌睡頓時被嚇跑,低垂著頭大氣不敢喘。
嫁進周家門好些年了,一直沒懷上孩子。
相公在外做工,一年難得回來一次,即便回來,小兩口也就幾個晚上的相處,生不出娃來,公婆都沒說她。
可她就是心虛害怕。
如今又聽信七姑婆她們的狗屁話,支開婆婆,讓那些老婦為難楊梅,還是用相公說的事。
被婆婆罰跪了一下午,她其實一點也不冤。
“你倒是舒服,我讓你反省自己錯在那裏,就是這麼反省的?”
陳年英氣壞了,她居然在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