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醫仙沒再說話,接受了事實。
魏子卿也不去問。
這是老醫仙自己的事情。
很快,馬車到了濟仁堂醫館停下,魏子卿走下馬車,見到啞巴在門前等著,急忙上前詢問情況。
啞巴有口難言,不停的比劃。
魏子卿沒心情去看去猜,找到了濟仁堂的藥童,提了魏老三,就被領進醫館後院了。
醫仙在馬車上緩了好一陣,困擾他幾十年的事情真相大白,說不難受是假的。
身世的事情他一直有懷疑,否則也不會暗中照顧那對老夫妻。
可他為什麼就沒想到有人做了手腳呢?
據他所知,在自己剛出生那年,慕容家出了一件大事。
至於是什麼,家族中人不願意提,包括父母也沒說過。
他猜測,當年慕容家有子嗣的人,才能留下,或許能活命。
否則父母怎會抱別人家的孩子。
但也有不通的地方。
他既然被帶入慕容家,證明當年母親是有身孕的,那麼他的孩子呢?
死了?
還是……
想到這,老醫仙腦海中閃過老妻。
他的妻子是父母的養女,真的是這樣嗎?
老醫仙這輩子都沒有子嗣,徒弟倒是遍地開花。
為了子嗣的事情,妻子這輩子都沒開心過,直到死。
記得她走的時候,含淚告訴自己,解脫了。
難道妻子口中解脫二字另有所指嗎?
現在自己一把年紀了才來查身世,還來得急嗎?
慕容家這邊的父母都不在了,那對老夫妻也走了一個。
還有意義嗎?
搖了搖頭,發出一道淒怨的苦笑。
沒有意義了,過了幾十年,不管是親生父母,還是其他,估計都不願意再提。
唯一讓老醫仙欣慰的是,幾十年來,他都不曾忘了那對老夫妻,一直暗中關照。
現在知道了真相,找個機會去看一看那位老人家吧。
說不定他艱難的活著,就是為了見自己一麵呢?
他今年才五十多歲,老人家應該七十了吧?
大庸皇朝子民很長壽,七十多歲的老人,並不罕見。
身子骨硬朗的,還能下地幹活。
無論真相是什麼,他都應該去看看。
也許這一次是最後一眼。
想到這裏老醫仙鼻子有點酸,有件事他不敢去想,那位老人家,有可能才是他的親爹。
幾十年過去了,記憶中隻見過一次的人。
用力吸了口氣,平複下心情,走出馬車去了濟仁堂。
堂裏的藥童見過他,也認識,高高興興的迎了上來:“師爺來了,快裏麵請,我家掌櫃念叨好幾天了呢。”
醫仙點頭進入店內,吩咐藥童去找掌櫃,他卻進了後堂主人休息的地方。
不多時,掌櫃的來了,老醫仙坐在正位,他恭恭敬敬的下跪行禮。
“老奴付大同見過老主人。”
醫仙擺了擺手:“起來吧,我要離開涼州返回江南了,有些事情要你做,順便把消息傳給其他濟仁堂的掌櫃,以及我那幾個弟子。”
此刻的老醫仙一本正經,仙風道骨,和在魏子卿麵前,虛心求教的樣子大為不同。
掌櫃付大同起身,半弓著腰急忙道:“老主人吩咐,奴才一定辦好這件事。”
“嗯!”
他嗯了一聲,看了一眼後堂病人休息的地方,說道:“今日柳槐村送來了一個重傷的病人,你可知道?”
“知道。
傷勢過重,坐堂大夫檢查過傷口,認出是老主人的手法,便細心的照料著。
可惜那人失血過多,恐怕無力回天。”
掌櫃的說道。
接到魏老三的時候,坐堂大夫第一時間就查看了傷情。
認出老醫仙的手法後,可嚇壞他們了,根本不敢怠慢。
第一時間用了最好的藥,送進了最好的醫館病房中。
“這個不用你操心,那位病人的侄女是我的關門弟子,天賦在我所有的徒弟之上。
她的醫術已經能和我匹敵了,我走後,濟仁堂的全憑她做主。
遇到難解的疑難雜症,可以去求她,但不可以暴露她的身份。
這件事通知我的那些弟子時,花清源就免了,那個不孝徒不必通知。”
這話一出,老醫仙沒啥,掌櫃嚇得半死。
老主人的關門弟子醫術能和他匹敵。
這是什麼樣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