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歡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真的是輪到他了。
雲畫沙見她不說話,也知道是被自己說中了。
聳了聳肩,“不用了,你沒說錯,我的確不適合管理後宅的事,而且我也沒想管過,言歡找了你信任之人,我是應該高興才對。”
“我並沒有生氣,言歡也不必想方設法地哄我,我沒那麼小氣。”
雲畫沙走到藥箱處,找到那瓶又被淩千雪放回去的藥瓶,走了過去,“讓我看看你的傷吧!淩大夫能那樣說就證明你傷的不輕,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們擔心,那就不要讓我們擔心,讓我給你重新上藥。”
雲畫沙的溫柔,沈言歡有時候在想,是不是因為他才磨平了他的棱角他的傲骨。
可當那雙眼睛看著自己的時候,沈言歡卻又想融入在他的溫柔當中。
褪下的衣服,露出裏衣裏滲血的傷口。
雲畫沙看著那傷,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他眼圈一紅鼻子都跟著酸了。
因為他知道,這是木蘭錦傷的。
“疼嗎?”
柔軟的手帕將傷口上的血跡擦掉,換上新的藥粉覆蓋。
淩千雪的藥總是那麼出奇的療效,直接堵住的傷口血流不止,沈言歡重新穿好的衣服,“不疼。”說道。
雲畫沙抬頭看向樓上,酸脹的眼眶他在想,沈言歡是有多喜歡木蘭錦,才會在他手裏接二連三地受傷後,卻不會疼。
但隻有沈言歡知道,這是她欠木蘭錦的。
這麼一點小傷,根本還不完他欠木蘭錦的。
“畫沙,陪我去外麵坐坐吧!”
馬車外的走廊上,沈言歡拉著雲畫沙的手坐在外麵。
夕陽西下,在他們的頭上落下一片紅色。
照射在兩人的臉上,拉長了倒影。
兩人在車尾坐下,沈言歡將人拉近懷中,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看著夕陽說道:“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偏心錦,可是當年若不是他也沒有今日的沈言歡,是我對不起他。”
沈言歡的聲音很輕也很綿長,將他們當年的三年時光,壓縮成了一個短小的故事。
沈言歡記得中間發生的任何事情,她對木蘭錦的殘忍,騙他的喜歡。
到最後又無情地將人趕出王府。
“那個時候我年幼,總覺得有母皇和幾位皇姐的庇護,就沒有不順著我的,也正是因為如此,蘇秋榮的出現,打斷了我以為的世界,也是他的與眾不同,讓我為了他放棄了所有,傷害了我所愛的。”
“你真渣。”
雲畫沙從沈言歡的懷裏退了出來,淚水浸濕的容顏,為木蘭錦打抱不平。
“你怎麼能就那樣將他趕出王府呢?你明知道他出了王府就是走投無路,你那樣跟直接殺了他有何兩樣!”
“我當時並未想到這些。”沈言歡看著太陽的落山,想到那天晚上木蘭錦在王府外的苦苦哀求。
她當時年少,並未想到這些。
她天真地以為,木蘭錦離開了王府,他還是尚書府那個受寵的大公子。
卻忘了,木蘭錦進宮三年,陪了她三年,早就被外人標記上她無愛王爺的名號。
雖說兩人還沒正式成婚,可三年的陪伴,又跟成親有何區別。
她將木蘭錦趕出王府,對外就像是她將木蘭錦休出王府一樣。
敢問一個被萬千寵愛的王爺趕出王府的男人,誰又敢收留。
誰又敢娶。
尚書府丟不起這個人,旁人更是避他如洪水猛獸。
木蘭錦唯一能求的就是沈言歡別將他趕出王府,可是沈言歡當時說了什麼……
她當時說她隻要蘇秋榮。
木蘭錦就這樣如同蹴鞠被踢出王府流浪在外。
“你真的是太過分了。”雲畫沙咬著唇,揚起的手都差點為了木蘭錦打了下去。
可想想,沈言歡還在受傷,這一巴掌終究是沒舍得落下。
“若我是他,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
“是呀!”沈言歡眨了眨眼睛,“不會原諒……”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雲畫沙聽的。
可上天對她還是不薄不是嗎?
讓她找到了木蘭錦,還帶了回來。
“言歡,以後要對他好點。”雲畫沙跟她一個頻道的看著天色漸黑,聲音又輕又柔的說道:“這一趟回去,尚書府不知又要如何對他,你既然將他帶了回去,那就要保護好他,這是你沈言歡欠木蘭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