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我用盡了各種方法,什麼藥都喝盡了,後來啊,在一個江湖郎中那裏,買到一個藥方,喝了以後終於懷孕了,千盼萬盼,懷胎十月,生下了男孩,你還記得你當時有多高興嗎?”
“我為了好好照顧乖寶,事事親力親為,不讓任何奴才碰他,他沒日沒夜的哭,我就每夜每夜的熬,頭發都快掉光了,熬成了黃臉婆,臉一下子像老了十歲,每日累的渾身疼痛,但是看見他日漸長大,我一天比一天高興,他那時候天天衝我笑,白白胖胖的,都十個多月大了。”
說到這裏,阿顏還笑了出來,但是她眼睛裏都是淚水。
“再後來啊……再後來他就病了,突然就病了,我帶他去看郎中,郎中說他是胎裏不足,治不好,能活一日算一日,我不信,到處去帶他看病,整個京城的醫館都被我跑遍了,所有大夫都說他治不好。”
“後來,他就不吃東西了,怎麼喂也不吃,一個月的時間就死了,他咽氣的時候,沒有聲音,小手冰涼,臉也煞白,身體一寸一寸的涼下去,我怎麼都捂不熱,眼睜睜看著他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阿顏哽咽了,滾燙的淚水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打濕了地麵。
張員外也留下了兩行淚水,他蹲下抱著阿顏痛哭了起來。
“真感人,可惜……”葉窈娘就這樣坐在屋簷上,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你可知道你這孩子是如何死的嗎?”
張員外抬起頭,眼睛通紅的看著她:“他是胎裏不足,病死的。”
葉窈娘搖搖頭:“話是沒錯,但是我瞧員外夫人身體很是康健,孩子為何會胎裏不足,難道你不奇怪嗎?”
阿顏聞言,好像知道了什麼似的,猛的抬頭:“你什麼意思?”
“員外夫人,你應當是個聰明的,我給你提個醒,郎中不能亂看……”
葉窈娘話音又一轉:“藥也不能亂喝。”
張員外和阿顏兩個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心中皆是驚詫。
他們二人當時急於求子,買了一個江湖郎中的催子藥,喝了後便懷孕了,當時隻覺得這江湖郎中真神。
他們求子十年未曾有孕,為何一副藥就能懷孕?世界上果真有此奇藥?
隻怪當時懷孕太過高興,未曾懷疑其中神秘,而後孩子去世,又一心沉浸在喪子之痛裏無法自拔,未曾思考其中的原因。
他與阿顏一向身體康健,怎會生出胎裏不足的孩子?
被葉窈娘這麼一提醒,頓覺有蹊蹺。
想來,莫不是那藥出了問題。
他們二人互相指著對方,心有靈犀的同時說出口:“是那個藥!”
“你們也不算太傻嘛。”葉窈娘從屋簷上跳了下來,然後用二指對著阿顏的眉心點了一下。
她的指尖下發出光芒,一下子驅散阿顏身上的陰氣。
阿顏被她這麼一點,仿佛回了神一般,腦中瞬間清醒無比。
她先前好似被迷惑了一般,神誌不清,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喝了就懷孕的神藥,不過都是江湖騙子坑蒙錢財的招式罷了,坑的就是你們這些為了求子不惜代價的人。”
“定是你早已懷孕,又恰巧喝了那藥,所以你們就認為這孩子,是喝了那藥才懷上的,現在想來,那藥應當是什麼對身體不好的毒藥,所以才導致你孩子胎裏不足。”
張員外和阿顏恍然大悟,他們二人相互攙扶站了起來。
“道長,那為什麼我喝了那藥無事?”
阿顏對葉窈娘的態度有所轉變,竟然喊起了她道長。
葉窈娘聽了,微笑著點頭。
“你是大人啊,那郎中一定不敢明目張膽直接給你下毒藥,要是害死人那可就不好了,可你的孩子它尚是個幼小的嬰兒,怎可敵的了那些毒藥,你可知母體一點點病痛便會直接影響腹中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