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接著又看向葉窈娘:“你知道我如今多少歲嗎?”
她飄蕩這麼多年,早就已經忘了自己多少歲了。
十八歲,離她已經很遙遠了。
最好的年華,終究是逝去不再回來。
“不知。”葉窈娘搖搖頭。
她雖然不知道花想容多大,但是單看她的容貌,也就二十歲左右。
人死的時候,靈魂便會定格在那一刻,即使過了幾百年或者幾千年,容貌也依舊會是死時的樣子。
如果花想容死時大概二十歲左右,如今過了六十年,估摸著也該八十歲左右了。
“罷了,年齡什麼的已經無所謂了。”
花想容與葉窈娘雖未相識,可卻能這樣平心靜氣的聊天,全靠她的冷靜與沉著。
鬼與陰陽師聊天,就如同貓與老鼠聊天,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場麵。
花想容歎息,然後接著開口:“我知道了你來的目的。”
她早便知道會有陰陽師進宮除她,如今這座皇城都空了,她也不瞎,其目的已經夠明顯。
不過,這也正是她此行的目的。
“花公主是在等人嗎?”
葉窈娘早就看穿了花想容的心思,她同她聊天就是在拖延時間。
而且皇城已經空了,可她依然在這裏坐著,不是等人是什麼?
“不錯,你很聰明。”花想容站了起來,一身白色衣裙翩翩。
“我是在等人,因為我要辦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確實在等人,人到齊了才好實施她的計劃。
她為了這個計劃,精心籌備了六十年,付出了所有的心血。
“花公主你已經離世六十多年了,為何近日會突然出現在皇宮,難道就是為了等這個重要的人?”
花想容聽到這句話,頓時眉開眼笑:“我想家了,回來看看,順便等個人。”
她確實想家了。
皇宮雖是她的傷心地,可她畢竟在這裏出生,在這裏長大。
這座城,這長安,無論走到哪裏,永遠是她這輩子的歸屬。
葉窈娘剛想開口說些什麼,隻見花想容豎起一根又長又白的食指放到唇邊。
“噓,他們來了。”
一語落。
大地開始微微震動,連帶著地麵細碎的沙石也開始晃動起來。
若說這是地震,可震感又不是很強,幾乎是帶有目的性朝著一個方向抖來。
隻見地裏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快速蠕動,肉眼可見,如同一條蛇一樣,飛速往她們這邊來。
葉窈娘微皺眉頭,她好像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
地麵那條蠕動的蟲子以極快的速度鑽到了葉窈娘的腳邊,她一個飛身跳到了安全的地方。
她手裏還緊緊抓著那隻肥雞不肯撒手。
隻見那地麵蠕動的蟲子破土而出,瞬間整個空氣中都彌漫著灰土,飛沙走石間竟衝出一個和尚來。
“貧僧無界,師承南海。”
待塵土飛去,方能看清他穿著一身紫色的道服,乃是一個拿著禪杖、手持佛珠一身正氣的和尚。
隻是他那張臉卻不似一般和尚清心寡欲,妖媚且滿是欲望。
一雙劍眉下是細長的丹鳳眼,充滿了許多魅惑,整個一渾然天成的美男,猶如細心雕琢的美玉熔鑄而成玉人。
雖是和尚,可卻神韻獨超,俊美絕倫,一身紫色的道服,袖口是深藍色的,眼角一顆黑色的淚痣,也屬實是張揚的很。
“南海土遁術。”
葉窈娘咳嗽了兩聲,然後用手揮了揮空氣中的灰塵:“臭和尚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