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窈娘拾眼看向沈蘭亭,與他的視線交彙,看著看著,她突然想起來了花想容今天的話。
那道無法逾越的鴻溝究竟是什麼?
沈蘭亭察覺出葉窈娘的視線,他眉峰不易察覺的凝了下,“有話就說,扭扭捏捏可不是你葉窈娘的作風。”
確實不是她的作風。
良久,葉窈娘開門見山道:“沈將軍,七天到了。”
她想知道沈蘭亭的一切。
沒有為什麼,就是想知道,不需要理由。
“那你準備好了嗎?”沈蘭亭回答的幹脆,他早就知道葉窈娘想說什麼了。
“準備好了。”
明月高懸,月華充盈庭,三更天,月明千裏,華光如水,穿堂過戶,照徹滿室粼粼雪色。
沈蘭亭,讓我來見證你的另一麵吧。
天晉四十年,沈將軍府,沈蘭亭六歲心境。
“沈蘭亭,字長陵,蘭亭意為蘭亭君子,陵為陵雲,陵霄。”
說話的女人麵容清麗,雙眉如黛,唇若塗朱,猶如雪中鬆柏,是個難得的美人。
“蘭亭君子,乃是高雅之士。”
沈夫人放下筆,摸摸沈長陵的頭:“我們長陵長大了要當光明磊落的大雅君子,阿娘問問你,是想習文,還是習武?”
沈長陵坐在石桌前,思考了一下:“阿娘,我想習文,習武太累了。”
“習武是很累,但是咱們沈家世代習武,你阿祖是輔國大將,你阿爹是征西將軍,你長大了也是要當將軍的。”
沈夫人憂心忡忡:“也不知道你阿爹什麼時候能回來。”
彼時身後傳來聲音:“臭小子,不肯吃苦想習文?行啊,咱們沈家多少代沒出過文官了,將來你考個狀元,咱們沈家也算是光耀門楣了。”
沈重山一身金袍戰甲走了過來,將手中的武器丟給士兵,卸了頭盔,他生的威武,眉目間與沈長陵有三分的相似。
“阿爹,你回來了。”
沈長陵高興的又蹦又跳,沈重山一把扛起沈長陵到肩頭,打著他的屁股道:“哎呦,想死我了,行啊臭小子,又長個兒了!”
“將軍,你回來了。”沈夫人又驚又喜,連忙站了起來,“怎麼突然就回來了,邊疆戰況如何?”
沈重山把沈長陵抱在懷裏,嚴肅道:“大西域國這幫胡匪,難纏的緊,我自秦川打過洛城,與那胡匪戰了他個三天三夜,胡匪扛不住了,跑了,暫時休戰,待他們歇夠了定是還要來犯的。”
沈長陵好奇道:“阿爹,秦川在哪裏啊?”
沈重山捏了一把他的鼻子,笑道:“秦川離這裏遠著呢,得走上個十來天,等你長大了阿爹帶你去,那裏好玩的緊,阿爹帶你吃遍秦川怎麼樣?”
沈長陵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嗎,阿爹真的要帶長陵去秦川嗎?”
“臭小子,阿爹什麼時候騙過你。”
沈夫人心疼道:“將軍這般憔悴,定又是跑死了幾匹馬才趕回來的吧,怎麼這樣不顧惜身體?”
沈重山滿不在乎的道:“無妨,見你們母子倆,就算是跑死所有的馬,我也得趕回來。”
“阿爹,馬兒多可憐啊,我不要它們死。”沈長陵皺著眉頭,感覺有些殘忍,搖了搖頭。
沈重山佯裝怒道:“你這個臭小子,不心疼你老子,心疼起幾匹馬來了,沒心沒肺,改天阿爹教你騎馬,你也跑跑試試,都六歲了,是個小男子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