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古月懸天。
一支送親的隊伍抬著花轎,沿著山路緩緩前進,仔細一看,他們抬的花轎破敗不堪,甚至連轎頂都漏了風兒,但轎中的新娘子卻是絲毫不動,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
“他為什麼也跟來了。”
江太極抬著轎子走在最前邊,他的旁邊是司守約,身後是無界和小鬼君。
“人多力量大,本帥是來幫忙的,總不能讓窈娘來抬轎子吧,多累啊。”
小鬼君路走的有些晃晃悠悠的,腳下步子沒個穩當,脖子上的金項圈也隨著他的步伐一下一下晃動著,花枝招展極了。
“抬也沒關係的,我不嫌累。”葉窈娘又道:“是我讓小鬼君來的,打架的時候他能幫上忙,多一個人多一分勝算,別搗亂就行。”
小鬼君並起二指放在腦門上,回頭對著她行了個禮,“保證不搗亂。”
葉窈娘在花轎的最後麵緊跟著,目光犀利,表情冷凝,打起著十二萬分的精神觀察山中的情況。
“別走神。”沈蘭亭在旁邊提醒道。
“沒走神。”
無界保持抬花轎的姿勢回頭看了一眼沈蘭亭,問道:“他怎麼不抬轎子?”
沈蘭亭淡淡的道:“我隻聽靈主的話。”
現在已經接近亥時了,正是夜深露重的時候,林子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靜的異常可怕,隻能聽見轎子吱嘎吱嘎的聲音。
就在葉窈娘低頭沉思這鬼新郎今晚到底會不會出現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突然發出來咣的一聲,驚擾了她的思緒。
“來了嗎?”
司守約異常平靜的掃視了周圍一圈,他的通天眼能讓他的看的比平常人更遠更清楚。
可是他什麼也沒看見。
“嗯?鬼新郎來了?”小鬼君晃著腦袋立馬四處張望,但他的身子沒動,依舊保持著抬著花轎的姿勢。
沈蘭亭低下頭,眼神看向他前方地麵上那根在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禪杖,沒好氣的道:“花和尚,把你的禪杖撿起來。”
“阿彌陀佛,不好意思,是貧僧禪杖沒拿穩。”
無界放下了花轎的轎杠,走過去拾起了他的禪杖,拍了拍上邊的塵土,禪杖上的禪環在黑夜之中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其他人聞言皆是鬆了口氣。
原來是無界這個臭和尚沒拿穩禪杖掉到了地上,他們還以為是鬼新郎來了,真的嚇死個人。
“哎呀呀呀……無界無界,你怎麼能就這麼走了,我這邊沉死了,快過來扛一下,受不了了,好沉好沉。”
無界這麼一走,花轎的重量幾乎都落在了小鬼君的身上,此時他正用雙手支撐著轎杠,保持花轎的平衡,吱吱喳喳的亂嚎著。
“別急,我來了。”無界持著禪杖走回了原處,重新扛起了轎子,小鬼君肩上的重量減輕了,這才吐了口大氣。
葉窈娘道:“南海無界,你就不能把你那禪杖收起來,天天拿著也不嫌累,你看我們幾個,也沒誰跟你一樣。”
無界回答道:“習慣了,出家人出門在外手持禪杖是正常事,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