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睡眠質量一向好,不管是發生了什麼,哪怕是天塌下來,她也能睡著。說實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這是個好習慣還是壞習慣了。
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葉窈娘緩了一會兒,感覺屋子裏空蕩蕩的,這才猛然翻身下床,第一時間去尋找沈蘭亭。
若是以前,她還能感覺沈蘭亭的氣息,可契約一解除,她什麼都感覺不到了,隻能靠著鬼氣去找。
可圍著道觀裏裏外外找了好幾遍,也沒見到沈蘭亭的鬼影,他好像真的走了。
道觀裏的沉寂,壓的她喘不上氣。
走了好,嗯,走了好。
本該就是要走的,長痛不如短痛,早一天晚一天都沒有什麼區別。
走吧走吧,都走吧。
她心裏這樣想著,可卻還是忍不住落寞起來,呆呆的站在道觀的門口,一手扶著門框,形單影隻。
怎麼會落寞呢,感覺像是心髒被掏空了一塊,缺了點什麼,沈蘭亭不過陪了她不到半年,竟然已經成為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葉窈娘以前感覺不到沈蘭亭待在自己身邊有什麼不一樣,可他就這麼忽然一走,差距立馬就能體會出來了。
道觀裏空蕩蕩的,少了點什麼。
她歎口氣,伸手抹了把臉,忽然感覺好像有些不對勁,低頭一瞧,這才發現自己手上的傷口竟然不見了。
葉窈娘立馬又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原本那道令她疼到咽不下東西的刀傷也消失不見了。
是誰幹的,可想而知。
解除了契約,禁令也就隨之消失了,沈蘭亭定然是趁她睡著了,用法力把她的傷都給療好了。
葉窈娘一時之間感慨萬千,嘴裏嘟囔道:“這得耗費多少法力啊,臨走之前還不忘幹件好事呢。”
罷了,罷了。
算是欠他一個人情,日後再還吧。
葉窈娘洗了把臉,低頭去看水麵,水麵裏的葉窈娘也看她。
兩個人看來看去,她忽然有些生氣的把水潑到了地上,“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不就是過回她以前的日子嗎,以前沒沈蘭亭的時候她一個不是過的也挺快樂的。
按照以前的方式,葉窈娘開始照常開觀迎接香客,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買菜,一個人打掃道觀。
溫承臨也應約替沈蘭亭平反,在全晉國下了詔令,張貼皇榜,舊案昭雪,多年的冤情重見天日,傳的沸沸揚揚,一時之間轟動了整個長安。
沈蘭亭不是叛臣。
他是忠君良將,是鎮國大將軍,是晉國的第一武將,是少年將軍沈長陵。
七十年的罵名,終於止於今朝。
至此,真相大白。
葉窈娘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