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祭不見了。”葉窈娘道。
“他啊，那個傻小子？”司守約搓熱了掌心道：“他走了，是悄咪咪走的，沒人注意，就我看見了。”
“走了？”葉窈娘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的，但是又說不上來，“什麼時候走的，是離開燕都了嗎？”
“半個時辰之前走的。”司守約笑道：“大概是去浪跡江湖了吧，他之前不是一直都在浪跡江湖治病救人嗎，跟我一樣逍遙自在。”
“是嗎？”葉窈娘終於露出了許多天不曾露出的笑容，“浪跡江湖是什麼感覺？很逍遙嗎？”
“那可太逍遙了。”司守約用手比劃著，打了一套連環拳，“行走江湖降妖除魔，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哪裏不平就去哪裏。我這叫俠客陰陽師，別提多自在了。”
沈蘭亭在旁邊哼笑一聲，別過頭去不再看他了。
“鬼王殿下。”司守約歪著頭問道：“你笑什麼？”
“就我一個人笑嗎？”沈蘭亭沒有給他眼神，“他們不都在笑？”
司守約朝後看去，無界和江太極他們兩個人果然也都在笑。
“你們。”司守約走上前去質問道：“你們兩個笑什麼？”
“俠客陰陽師。”無界一甩衣袖，極其風流倜儻道：“司守兄，你可真會給自己起名字。”
江太極摸了摸噬魂鳥，麵不改色道：“真難聽。”
“什麼？”
司守約佯裝大駭，把腰一掐腰指著他道：“哪裏難聽了？你不要胡言亂語，俠客陰陽師，這名字多帥啊，你們實在是太沒品味了。”
無界輕搖頭，非常可惜的歎息一聲道：“那我隻能說你品味實在是不怎麼樣。”
江太極則是又道了一句：“難聽。”
司守約大怒，上前一左一右狠狠攬住他們兩個人的肩膀，嘴裏一遍一遍問道哪裏難聽了？哪裏難聽了？品味哪裏差了？
他要求兩個人必須誇他品味好，起的這個名字好聽，不誇就死纏爛打不鬆手。
他這一舉動嚇得噬魂鳥撲騰著翅膀飛走了，江太極咬著牙扒拉走他，無界一臉寧死不屈絕不鬆口，三人扭打在地毫無臉麵。
葉窈娘笑著看了一陣。
沈蘭亭對司守約他們的小打小鬧沒興趣，盯著葉窈娘看了一會兒，輕聲道：“辛苦了。”
葉窈娘很真誠的笑道：“你才是辛苦了。”
葉窈娘知道，沈蘭亭是為了她才留下來的。
沈蘭亭一介萬鬼之王，堂堂鬼城的蘭殿下，陪她一個小小的陰陽師東奔西走，放下身段在燕都救治這些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的百姓。
這麼多天，他也沒有任何休息，他才是真正的辛苦了。
他和小鬼醫本該可以置身事外，隻去管鬼城，那裏才是他們該管的領域，而非人間。
相比起燕都城內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熱鬧，葉窈娘一行人的離開悄無聲息，他們就這樣踏上了返回長安的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