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毛般的細雨,滋潤著那些曆經了一個漫長冬季的枝丫,老榆樹斑駁的樹皮就像皴裂的肌膚,被雨水浸潤之後再次煥發出生機。凝結在枝頭的水珠,倒映著整個天地,感覺倒像是一方世界凝結為水珠懸掛在老榆樹的枝頭,一串串的。
一個大小夥子雙手擎著一塊破舊的苫布在淅瀝中走著,時不時地蹦跳一下,躲避腳下的小水坑,顯得愚頑一些。
回到四合院,門廊裏閻阜貴正盯著閻解成趴在一個大圈椅上寫作業,看到何雨柱頂著一個破舊的苫布跑了進來。開口道:“傻柱兒,這下著雨,還有散活兒?”說著,眼神瞅了一眼何雨柱挎在肩上的褡褳,何雨柱回到:“哪啊,三大爺,楊大爺昨天幫人搖的煤球,今早上看天兒不好,就叫我幫忙給收一下,緊趕著沒讓雨給淋嘍。”
推開房門喊道:“雨水,雨水,看看哥給你買啥了?”雨水正坐在床沿,趴在桌子上寫作業,聽見何雨柱的喊聲,跑向何雨柱,就看何雨柱從褡褳裏取出一個油紙包著的驢打滾,何雨柱一邊遞給妹妹,一邊說著:“回來路上,人家急著收攤,這一塊隻收了我五百,趕緊填補一下肚子,哥馬上給你做飯。”說著就回身轉向廚房,不過手被何雨水拽住,何雨水把油紙打開,把驢打滾舉到哥哥嘴邊,讓哥哥咬一口。何雨柱張開大嘴,狠狠的咬下一小口,嘴裏嘟囔著好吃好吃,便去做飯去了。
何雨柱回來已經三個多月了,真真的活回來了。當他佝僂在橋洞,身上披著草苫子,一夜淒苦的北風,讓他在饑寒交迫中,靈魂得以解脫。靈魂還沒有消散,隻看見橋底隱隱現出一口古井,從井裏伸出了九根鐵鏈,把將要散去的靈魂緊緊捆住,像是在抵抗著一股力量。最後鐵鏈把何雨柱的靈魂拽入井中。
再次睜開眼,極度的疲憊充滿了何雨柱的腦海,靈魂好像在無盡歲月中感受了無比的熾熱、無盡的嚴寒,無休的撕扯、無止的暈眩。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場景,驚覺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四合院。
這時何大清剛剛帶著白寡婦逃離了北京,給兄妹倆留下五十多萬塊錢,再就是兩間半空曠的房子,幾件冰冷的家具。醒來的時候,何雨柱已經帶著妹妹從保定回來,下了火車後背著睡熟的雨水,一路從前門火車站背著妹妹走回家,累的第二天高燒不退,聾老太太給熬了兩碗米粥送了過來,才讓這兄妹倆三天沒有餓死。
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小雨水趴在自己跟前,抬起手揉了揉妹妹枯黃的頭發,咧開大嘴無聲且痛快的大哭起來。雨水被驚醒後,看到哥哥滿臉的淚水,被嚇得不知所措,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院裏的鄰居,突然聽到雨水的哭聲,趕緊推門擠了進來,落在後麵的賈張氏在門外叫喊著“雨水啊,我的幹閨女啊,咱娘倆這命咋這麼苦哇。”
當賈張氏擠進房後,對上床上何雨柱的眼神,哭嚎的聲音戛然而止。何雨柱啞著嗓子無力地說道:“賈大媽,雨水啥時候認您當幹娘了?”賈張氏嘴裏嘟囔了幾句誰也聽不清的話,便住了聲音。
何雨柱現在整個腦子都渾渾噩噩的,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夢裏,可周邊的一切又那麼具象。他知道是老太太的兩碗米粥才讓自己撐了過來,當下便強撐著下了床,走到聾老太太的跟前,跪了下去,張口大聲說道:“老太太,傻柱子感謝您活命的恩情,以後您就是我跟雨水的親奶奶,以後我給您養老送終,披麻戴孝。”說著便要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