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一聽這話,放在桌麵上的手登時抽了一下。
老太太也是看在眼裏,“咱這話也是哪說哪了,何大清,你還有啥顧慮,給老太太說說。”
“老太太您讓我說,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現在新國家,新社會了,我擱外麵也聽說了,新國家隻承認一夫一妻,不讓納妾了,傻柱跟那個秦姑娘結了婚,我這老何家就沒法去結婚登記了。”
“那好辦,我這也想過了,到時候讓柱子跟秦淮茹離婚再娶。”
“老太太,這話可就不好說了,離婚哪會這麼容易,我也看了這秦姑娘了,這七出之條哪條都占不上。即使離了婚,傻柱可就是二婚頭了,哪還有好姑娘嫁他。”
老太太聽了這話也是覺得這事兒有些艱難,但也是端起酒杯衝何大清示意了一下,又一口喝了下去。
“不是我不近情理,老太太,我也得想著老何家不是,這不讓人省心的傻玩意兒,給你劈兩瓣兒就好了。”何大清也是喝了一杯。
“劈兩瓣兒,劈兩瓣兒,劈兩瓣兒。”老太太嘴裏念叨著,不過難掩神情的落寞,不過驀地站起走向裏屋,沒等爺倆緩過神來,便抱著她的那個小鐵盒走了出來。打開盒蓋,打裏麵抽出幾張紙,卻是幾頁良民證,還是日偽時期的。老太太打裏麵抽出一張,說道:“這個是我小孫子的,當時天津衛的小鬼子怕有人給那些犧牲的革命黨偷偷養孩子,就連剛出生的都給辦了良民證。歲數跟柱子差不離兒,就說當年我打天津逃出來,放在鄉下養著,這又尋著了。這樣就能給他補上個戶口了,就叫這個名。”老太太說著還點了點放在桌上的那頁紙。
“得,還是您老太太有招。不過這都住一院,再說這院裏人多嘴雜。”何大清看著桌上擺著的紅本本說著。
“那行,這事先這麼定,就這院裏的事兒,我也想了,”老太太打盒子裏又取出一張紙,說著:“這是我的陪嫁鋪麵,在馬連道那塊兒,一直是有家生子看護著,過了年柱子帶著我走一趟,到這褃節了,也沒法遮掩了。到時候我就搬到那兒去,不過柱子啊,你要趕緊的把後圓恩寺那宅子收回來,這院咱不能直接要回來。”
“嘿,你不說我還真給忘了,上班我就去街道問一嘴,按當時的說法,這公示期也過了。”
“行,你拿著這錢去,”看到傻柱推諉不肯接錢,老太太語氣有些強硬:“柱子,這錢必須老太太出,你這兩房媳婦,老太太說了都給包了,那就是給包了,你但凡給老太太留個根,我給你磕頭都行。”
見老太太態度強硬,傻柱也不再爭執,隻能接過錢,卻把兩塊古玉給推了回去說道:“這錢我拿著,東西呢,你到時候給秦淮茹,讓她收著吧。不夠的錢我先墊上,行不?”
跟老太太、何大清喝了幾杯酒,就回了自己屋,不過卻覺得院裏比屋裏還暖和。
側空翻九十度加轉體九十度,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滿腦子渾渾噩噩的。時而想起那隻叼著大櫻桃的黑老鴰,轉念又想起今兒忘了回到那邊貼春聯,又考慮怎麼去把停在塘沽的車給開回來,還想著婁曉娥秦淮茹現在幹嘛呢,又猛地想到這大過年的胡廣進那哥們怎麼沒在院裏出現啊,連上午看熱鬧的時候都沒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