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京城都知道茶葉庫失火了,今春的新茶一把火給燒了個幹淨,鬧得一幫老茶客挨家踅摸新茶。偶爾得著的,店家都說是打天津衛那邊勻過來一些。
許大茂自打被撩了襠,走路便有些外八字,雖然雇凶傷人的事情沒有找到苦主,但也是坐實了買凶的事實。派出所通知了學校,這哥們也就學校被開除了事。不過對於能說會道的許大茂,在外麵混的遠比在學校如魚得水的多。
其母韋春花竟然在心底算計東家女兒,想讓自家兒子一步登天的渴望,徹底成了絕望,自己也被婁家辭退。原進程中老許是在北京市擴建了幾家電影院之後,才重新謀得一個放映員的差事,繼而許大茂也跟著習練了兩年,才進了軋鋼廠宣傳科。
此時這一家三口都沒有了正經營生,許大茂長得瘦弱,沒有啥力氣,隻能靠一張巧嘴幫人傳話遞條子。一來二去,小小年紀竟然擔起了掮客的生意,近幾日老是有人掃聽今年的新茶,這事倒是讓他入了心。
正巧有這麼一位,從張一元、吳裕泰給轉了一圈,都被告知今年的新茶還沒到。隻得又轉了幾個小一些的店鋪詢問,大茂看見這位仁兄跟著一個店裏的小夥計,繞到店鋪後麵的胡同,沒多大會兒便拎了兩包茶葉走了出來。
許大茂想著自己這是找到了新茶的路子,正蹲在牆角考量如何搭識上店裏的夥計,再如何對縫兒。卻看見小夥計出門後往彰化門方向走去。由於許大茂本身就是個孩子,根本就沒人注意到他,再加上他本身就機警,竟讓他一步步跟到了馬連道,心底還暗暗納悶不是這茶葉是天津那邊過來的嗎?自己是不是跟錯了。
待到秦淮茹收拾了碗筷,洗鍋刷碗一通忙活過後,回到屋裏。傻柱便於秦淮茹隨意說兩句,就想著像往常一樣自己回到新世紀找傻茂和馬華喝上兩杯。不料秦淮茹向傻柱悄聲說起那夜的異常,尤其說了那些人不像是把貨卸到院裏,倒像是從院裏往外扛。再說了五六個壯漢,忙活了兩三個小時,怎麼說也不會是鋪上存的那幾包貨。
倆人咬耳朵似的悄聲說話,弱弱的氣息輕撫著傻柱的耳朵,一時身上竟起了反應,正糾結的雙手握拳又鬆開,鬆開又握緊,腳趾也即將摳出三室兩廳的時候,聽見院子小門打開的聲響。
輕輕關上院門的董老太扭頭看了看傻柱住的房間,後又回屋找老太太聊天去了,老年人的覺少,她倆聊得興起的話,能聊到月至中天。
屋裏的傻柱聽到關門的聲音,略停留半分鍾便閃身出現在胡同的背陰處。他聽了秦淮茹的話,又想起那天自家老丈人說的,心想著:自己這好不容易重來了一回,可不能讓任何事情給耽誤嘍。遠遠綴著董老頭,看著他倒是走向他家兒子的院子,一時也覺得自己多心了,老頭估計是找自家兒子說些啥吧。
雖然穿著棉襖在夜裏已經不再覺得冷,但這清冷的大晚上,誰也不會無所事事的在街上瞎晃悠。眼見著老董頭再拐一個街角就到他兒子的院門前,傻柱搓了搓手就想撤了。忽聽“啊”了一聲,後又沒了動靜,這一聲竟然讓傻柱子聽得有些耳熟,不由得又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