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媽,你還別說,我也工作了,電影院裏的外派放映員,這不是給我派發的自行車。”許大茂說著拍了拍推著的自行車鞍子。
“呦,我聽誰在這吹牛逼呢?好麼,是許大茂啊,來我們院兒幹嘛啊?你也不住這兒呀,還工作了,還配了自行車。嗬,呸。讓人連房子都訛走連個屁都不敢放,真虧了家裏有大老爺們。”賈張氏胳肢窩裏夾著鞋底子站在垂花門口。
“你家男爺們不也是讓人砸斷了腿,不也是沒敢吭聲嘛,再說了,這砸斷的是那條腿啊,怎麼一年了那個胖媳婦還沒種上啊。”論起嘴上功夫,許大茂比起賈張氏要高出不止一個段位。賈張氏隻會撒潑打滾胡攪蠻纏,可許大茂那是字字句句都能直插心窩子。
“你說誰呢!你個小壞種,你媽褲襠裏跑火車,怎麼就擠出來你這麼個東西。”賈張氏準備要輸出了,許大茂推了車子趕緊出了大門,在門外喊道:“沒聽見就是罵的你自己。”嚎完這一嗓子,騎上車跑了。
賈張氏緊追著出了大門,看著跑遠了的許大茂,又問候了幾句許氏的列祖列宗,索然無味的回了屋。關上房門,自己則對著老賈的遺像嘟囔起來,“這就是看上的兒媳婦,這都一年了,整整一年了,肚子不小,就是連個屁都沒有。”
下了班的賈東旭已經習慣了直接跟著媳婦來老丈人家,他感覺這裏的空氣更清新,雖然沒有老嶽母了,但老丈人這個大老爺們把家裏收拾的比他家要利索許多;再就是這裏沒有老娘綿綿不休的嘮叨埋怨,耳朵眼能清淨一會兒;最重要的是這邊菜裏麵有油水,冬天誰家都是蘿卜白菜土豆子,可就是蒯了那一勺葷油,這個菜立馬就有了質的變化。
賈張氏來到親家院門口,坐在一塊被磨得油光鋥亮的上馬石上,恨恨的等著下班的兒子和兒媳。不過劉家在這個院裏住的是一大家子,劉玉華親爹劉成行三,上麵有一個大哥,是個老光棍,不過卻是因為年輕時保護家人落下的殘疾,家裏人都很敬重這位大哥,下麵的小輩輪著給他養老。再就是有個二哥,一個弟弟,到了劉玉華這輩兒,男孩就有六個,隻有這麼一個嬌姑娘,別管哥哥弟弟都讓著她。
劉玉華的侄兒認出這個老太太是姑媽的婆婆,常聽姑姑提起她,知道這位是比拍花婆子還可惡的老娘們,趕緊偷偷溜去了軋鋼廠去給姑姑報了信。
跟著媳婦的腳跟出了廠門,看到媳婦並沒有拐向老丈人家的方向,心裏還有些納悶,今兒這是抽哪門子風?
“東旭,這是回來啦,沒遇見你媽?”三大媽探究的看了看夫妻二人的臉色問道。
“怎麼我媽沒在家?她去哪了您知道嗎?三大媽。”
“不知道,我以為是去你們廠子門口等你們呢。”
“幹嘛等我們,家裏有啥事了?”
“我哪知道啊,這不出去有小半個小時了,估計一會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