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靈露的藥效隻能支撐三個時辰,現在時間早已過去,九方玄赫見常婧遲遲沒有回來,他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一絲驚慌失措,唇瓣也不自覺顫動了幾下。
難道她出事了?想到這裏,九方玄赫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扼住了一般,身體微微顫抖,優越的下顎線變得緊繃,一種無法言說的緊張和壓力湧上心頭。
他開始懷疑自己讓常婧獨自一人去麵對叢林裏那群嗜血的傀儡軍士是不是對的?他在幻陣中坐立難安,甚至有些懊悔,最後拖著虛弱的病體向那片叢林走去。
九方玄赫踉踉蹌蹌地在島上走著,之前不過一個飛身的距離,現在他足足走了半日,到達叢林時,已經是傍晚。他深吸了一口氣,朝林中走去。
此時,這片叢林已經沒有半點煞氣,外界的光線已經可以正常照射進來,想來那些傀儡軍士應該是被常婧盡數消滅了,那麼她會在哪裏呢?
九方玄赫眉心皺得厲害,他步履維艱地扶著樹木四處尋找常婧的蹤跡,也不知找了多久,他終於發現了渾身是血,倒在法陣之中的常婧。
常婧斜躺在那裏,臉色蒼白,氣息微弱,白皙的手臂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嘴角邊一絲血跡,血液已經染紅了她的衣裳。她的眼睛緊閉著,眉頭緊鎖,嘴唇哆嗦著,身體顫抖著,似乎已經疼痛得失去了知覺
九方玄赫掀開她的裙擺,修長的腿部赫然出現一道深痕,皮都裂開了,完全可以看到裏麵粉紅的肉色。更嚴重的是,他胸口處還有一個凹陷的窟窿,汩汩鮮血從那裏流下,簡直觸目驚心!
看著常婧身上一道道駭人的傷口,九方玄赫幽深的眼眸頓時沉寂了下來,他連忙掏出一枚凝血丹喂到她的口中,暫時讓她身上的血不再繼續流出。
九方玄赫閉了閉眼,此刻他很難受,心中就像堵住一塊巨大的冰,他明明就知道讓常婧來對付傀儡軍士,她很有可能會死,但當時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那麼做了。
可他九方玄赫曆來就是這樣冷酷而又自私地一個人啊!此刻又來貓哭耗子假慈悲做什麼呢?於他而言,不過是一條毫無幹係的人命罷了。
九方玄赫的神情微微有些恍惚,隨後俊朗的臉上浮現了一絲自嘲,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在他的心底翻湧,嘴角不自覺勾起了一絲涼薄的笑意。
最後,他想起體內的永夜黑蓮還需要常婧來化解,便以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下定了決心要將她救醒。
九方玄赫異常艱難地將常婧背到了叢林外麵一處平整的岩石上,將她放平躺下,他撕下一縷布條蒙著自己的眼睛,隨即去解常婧身上的衣衫。
即便是這樣的時刻,九方玄赫仍然時刻謹記他與常婧隻是契約關係,他不願意趁人之危,在這樣的時候去冒犯她的身體。
待衣衫解開,他摸索著找到她胸前那個致命的傷口,倒上金瘡藥粉,又迅速地撕開自己的衣袖,他的手很靈巧,幾下就用布條將她胸前的傷口緊緊包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