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白駒過隙般,快到蘇瀾反應過來的時候,白澤已經倒在地上昏死過去,沒了生息。
“阿彌陀佛,施主這是何必呢?”悟塵嘴上念著佛號,行動上卻沒有一絲仁慈,拿出金缽,打算收了白果果。
白果果被已經昏迷的白澤緊緊護在蜷起的身體下,白澤身上的鮮血滴落在小兔子雪白的皮毛上,但大腦一片空白的白果果連抖毛都忘記了,任由黏糊糊的鮮血粘在自己身上。
血是溫熱的,不,好像是燙的,不然落在身上怎麼會那麼疼。
他這顆小兔頭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為何白澤會以命護著自己。
眼看著悟塵步步逼近,白果果卻不想逃了,他蹭了蹭白澤無力垂下的手掌,隻覺得心裏難受得緊,明明在結界的保護下,毫發無傷的身體卻仿佛肝膽俱裂一般,疼得厲害。
一想到以後世上再也沒有白澤,白果果的眼淚控製不住的往外湧,他不敢想象這樣的未來。
或許,再也沒有未來。
悟塵舉起金缽,剛要念咒,蘇瀾上前擋在了白果果身前,用隻有兩人才能聽清的音量小聲說道,“大師,做事留一線,他日好相見。”
悟塵聞言竟然愣在當場,手中的金缽舉著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你倆這是唱哪出?”一個聲音猛地從身側響起,打破了僵局。
悟塵和蘇瀾絲毫沒有察覺周圍多了一個人,幾乎同時詫異地扭頭看去。
冥王沈曄正叼著一塊牛肉幹,賤兮兮地看著悟塵和蘇瀾。
真是瞌睡來枕頭,這不是送上門的台階麼?
趕在沈曄再次開口之前,悟塵突然大聲說道,“既然冥王親自出麵,貧僧就暫且放這小妖一馬。”
‘啪’,沈曄嘴裏的牛肉幹掉了。
不等沈曄回答,悟塵翻身上馬,逃一樣地策馬離去。
“司命他寫話本寫瘋了?”沈曄沒逮到悟塵,湊到蘇瀾身旁小聲問道。
蘇瀾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身後的白澤。
“這貨把自己作死了?”才發現還有個人的沈曄瞪著眼睛,看著倒在地上血人一般的白澤脫口而出。
白澤醒來已經是三日後了,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體內靈力全無,金丹倒是還在,隻是裏麵空蕩蕩的,白澤試著運氣,毫無反應。
混漿漿的大腦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覺得耳邊有些發癢,一扭頭就看到趴在枕邊的小兔子正在拿鼻子蹭他。
看到毫發無傷的小兔子,白澤的腦子突然間清醒了,昏迷前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中。
白澤費力地抬起手,捏了捏白果果毛絨絨的長耳朵,笑了下。
他的小兔子沒事,其餘什麼都無所謂了。
小兔子難得乖巧的任摸,小鼻子一聳一聳的,一雙黑亮亮的眼睛泛著氤氳。
“呦,醒啦!”坐在一旁的沈曄不識相的湊了過來。
“怎麼命魂都碎了,也逃不脫你們冥界的管製啊。”見到沈曄,白澤大概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沒有死,有氣無力地玩笑道。
“這話對了一半,白兄現在的確在冥界,不過命魂沒碎,幸虧我來的及時,勉強給你粘上了。”沈曄笑眯眯地邀功。
“白兄可算是醒了,冥王殿下幾乎耗盡了靈力,才勉強聚住了白兄的命魂。”蘇瀾拿著一支有葉無花的彼岸花進來,換掉了桌上那支綠色光暈已經暗淡了的。
“就算有彼岸花的滋養,白兄的命魂也需要百年左右才可恢複,現在是彼岸花落的季節,沒有花開的時候效果好,恐怕百年也不會完全恢複。本王活了這麼久,那命魂當法器用的,也就一個你了。第二次了吧?這小兔子還真是貴重。”沈曄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