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桉整個人濕透了,淋了好久的雨才攔到一輛願意載他的車。剛剛在浴室洗著洗著都覺得昏昏欲睡。
一步步扶著浴室牆壁出來。發現顧北野已經不在沙發上了。桌上放著的胃藥是顧北野收掉的。現在還給自己。小北確實是不管了。
沈庭桉一時間頭暈目眩的站不穩了。腦子像一團漿糊攪來攪去頭疼欲裂。淋浴過後的身體回暖了。暖的過頭。但這些都趕不上心底的隱隱作痛。
看著自己淋濕掉必須換的手臂繃帶。強忍著胃部鑽心刺骨的痛坐到沙發裏。拆開濕透的繃帶放在茶幾上。還好受傷的地方表皮已經結痂了。不打新的也沒事。
像以往一樣。沈庭桉拿了四顆藥放到嘴裏。就著茶幾上早已冷掉的不知名的茶水咽下。
一八八的大個子熟練的將自己蜷縮在沙發。按著螞蟻啃食般的胃,半夢半醒的等著第二天的晨曦。
顧北野躺在床上等了半天人怎麼還不上來了。是不是自己說要是生病了不管他生氣了。可是家裏人就是這樣跟自己說話的。
長期下來自己也受到了影響。自己出生那天。父親找了個算命先生。說自己與他相克。事業會敗在這個二兒子身上。好巧不巧那天他爹的生意黃了兩單。
故取名北野。“北”有敗退失敗之意。“野”更簡單了,不當正的地位。非家養的野生的。
從小到大每次有人誇他名字好帥。他都隻禮貌的笑一笑。不作回答。
哥哥的名字是睿程,聰明睿智,錦繡前程。寄托著全家人美好的祝福。其實他笑都不想笑。可是不笑的話人家去細查。還是會發現。他在家裏不重要。
顧北野在家常常聽到你怎麼怎麼樣就不管你了。你怎麼怎麼樣就不要你了。趕不上半點你哥。聽的多了。偶爾自己也蹦出兩句。
顧北野意識到這樣說話是不對的。以後要改改。可是自己已經說過不會再管他了。等會兒他自己上來聊兩句再說吧。
再說了,他說話不對。沈庭桉就很對嗎?脾氣突然變得那麼壞。愛理不理人的樣子。電話裏質問人的語氣。回家屁都不說在那裏冷暴力。
進了浴室寧願撕衣服都不找自己幫忙。當他顧北野很喜歡熱臉貼冷屁股是麼!想完顧北野強迫自己閉眼睡覺。
沈庭桉在沙發上躺著,卻總想起昨天晚上附在胃上溫熱的手。還有稍稍一涼下來就被換走的熱水袋。
暗暗自嘲,果然人一旦得到過其他的溫暖便難以獨身抵禦嚴寒。要習慣如此。以後恐怕都是自己一個人了。
顧北野在床上翻來覆去。還是沒睡著。那人身上淡淡鬆柏的味道似乎能安神一般。每次靠近都睡的很安穩。
顧北野煩躁揉了揉後腦勺。還是不想下樓去找他。白天等了大半天連個短信都不回。
還是自己說半小時翻遍全城。最後兩分鍾才打個電話敷衍自己。換了個沈庭桉的枕頭想繼續睡。
陷在他的枕頭裏一閉眼,全是沈庭桉剛進門時狼狽不堪的樣子。一身西服都貼在身上。整個人都在滴滴答答的淌水。不知道在外麵吹了多久的風。感冒藥吃過預防一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