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伊始(1 / 2)

心魔

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世界上是否真的有神靈的存在,因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實在是太過詭異。我甚至懷疑在我看不見的某個地方有一雙眼睛在牢牢地注視著我,一隻無形的手狠狠的掐住我的脖子,讓我快要喘不過氣來,我以為,那一刻,我會就這樣死掉。事實上,我開始並不是這樣的,不過,那是很久的事了,久到我的記憶有些模糊。

我很害怕光,尤其是刺眼的陽光。那會讓我不禁想到我的背,上麵應該還存留有痕跡吧。那天中午,太陽是真正毒,我原本在涼席上睡著了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踢開,我的眼睛還沒有睜開,就被抓著胳膊拽到門外院壩上,地上像是被火烤過了一樣,我才發現自己還光著腳丫。等我抬起頭,看見一臉怒氣的男人手裏拿著一根很粗大的竹竿,我對這樣的場景再熟悉不過了,但是這次我卻不知道為什麼會挨打。容不得我去想原因,背上已經有了痛感,你可能會覺得奇怪,我心裏竟有一絲的期待,也許我原本就不是什麼正常人吧。還沒有到十秒鍾,我的背上已經有了十幾條痕跡,我想我對數字的敏感就是從那個時候來的吧。

當他正要打第十四棍的時候,從外麵來了幾個人,還有一個已經哭的不像樣的女人。他們搶走了男人手中的竹竿,而那個女人則將我緊緊的摟在懷裏哭的更加厲害。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隔壁種的柚子被鎮上的幾個孩子偷摘了,恰巧有人看見我從那經過,所以就認定了有我。最後事情弄清楚了,那幾個小孩也被各自的家長領著去道歉,我被拉著進屋,用熱水擦洗傷口,為了消毒,還加了點鹽。我什麼話也沒有說,從頭到尾就跟一個木偶一樣仍人擺弄著,隻是身邊的哭聲確實有點刺耳。以至於原本就沒再出氣的男人又再次走到女人跟前怒吼道:“你哭喪了,人都還沒死,你哭給誰看啊。”

女人隻得小聲的抽泣,我能感覺到在我背上擦藥的手都在顫抖,我不知道怎麼回事,頭有些昏昏沉沉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晚上我是趴在床上睡的,因為背上全是藥。那一年我7歲,而打我的那個男人就是我的父親,給我擦藥的就是帶我到這個世界的人了。隻是這兩個字再也不會從我嘴裏發出,一是他不許,二是我也快忘了。鄰居有些阿婆們常常在背後說男人心太狠了,也說女人跟著他受盡了罪,最造孽的是可憐了孩子,還那麼小。

我一開始並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討厭我,所以在之前還很幼稚的會哭鬧,但最後隻是打得更重些,久而久之,我就學聰明了,不管下手多重,我都要死死的咬住嘴,不能發出一點聲。每當聽到他的一點聲響,我就有多遠躲多遠。

我的母親是個溫柔的人,與其是溫柔不如說是懦弱。我最熟悉的就是她那無助的眼神,每當她這樣看著我事,就表示我又會吃鞭子。

他們兩個人的性格可以說是天壤之別,那麼我這個中間產物,會是什麼樣的,很難想象。因為我從不在別人麵前表現出自己的喜怒哀樂,我甚至一開始都不會笑。

我喜歡一個人呆在自己的小黑屋裏,不開燈,光線會透過窗戶射進來。這個時候我會看到有很多的灰層在跳舞,特別有趣。我喜歡黑夜,沒來由的喜歡。等大人們都睡熟了,我就會悄悄的爬到天台上去坐著,然後伸出一隻手去觸摸夜色。感覺自己被它給包圍著,那一瞬間,我好希望自己被它帶走,溶入這美麗的夜色裏。我有好幾次都是在天台上睡著的,可能是我抵抗力很強,已經練到百病不侵了,隻有小的時候發過幾次燒就再沒有生過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