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邊城時，洛笙歌無意中與高旭對視，看過他的未來。
那是一個十分慘痛的未來。
萬箭穿心，死於非命。
在那個未來片段裏，高旭就穿著和現在一模一樣的衣服……
洛笙歌嘴角平抿著，曾經無數次改變未來失敗的經曆湧上心頭，腦中名為理智和情感的弦反複拉扯。
最後她眸子閃過一絲堅定。
盡人事，聽天命！
欻欻歘——
洛笙歌放箭的速度更快，一人射箭愣是射出了鋪天蓋地的箭雨之勢。
無數敵軍脖頸中箭，哀嚎一聲就倒地不起。
那如有神助的強悍，讓不少敵軍都產生了畏懼心理。
禁軍們則士氣大作，一個個殺的更攢勁。
歘——
最後一支弓箭射完，洛笙歌丟下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繩索套在角簷山，直接從數米高的房頂上一躍而下。
白影翩躚，猶如天降。
洛笙歌急速走到高旭身邊，挑起一隻落在地上的長槍，槍法勇猛，勢如破竹。
她一邊凜凜殺敵，一邊對高旭揚聲道：“高參將，當初在邊城你掰手腕輸給我，說了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的，你可還記得？”
高旭老臉一紅，“記得記得，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姑娘你就別揭我短了。”
洛笙歌沒空跟他開玩笑：“那現在聽我的，立刻離開這裏去未央宮。”
禁軍和叛軍的人數差距畢竟那麼大，已經有小股叛軍越過他們往未央宮趕。
所以洛笙歌也並不是讓高旭躲起來當縮頭烏龜。
而是相比這空曠地帶，未央宮或許能避免高旭被萬箭穿心的未來。
高旭一愣，反手斬下叛軍頭顱，語氣認真的拒絕。
“洛姑娘，恕難從命。”
“當初掰手腕的時候就說好了，你的條件一不能違背江湖道義，二不能反抗軍法軍規。”
“如今軍令如山，高旭誓死與陛下共護皇城。”
其實結合洛笙歌聖女的身份，她冷不丁提出這種條件。
高旭再傻也能猜到點什麼。
但身為朝臣，身為士兵。
國家危難之際，他就算堂堂正正戰死，也絕不苟且偷生。
洛笙歌臉色一黑，長槍一揮，浮光掠影，直接朝遠處的莫君曜怒吼一聲。
“陛下，讓高旭離開戰場。”
莫君曜偏頭躲過敵人刺來的槍頭，一腳將人踢飛，劍氣裹挾著內力掃過，四麵敵軍頓時被震開一米遠。
洛笙歌從房頂上下來時，他就注意著她的情況。
所以自然也沒漏過她與高旭之間的對話。
他眼中閃過一絲暗芒。
洛笙歌幾乎是在明示他，高旭再繼續待在這裏會死。
於是冷喝一聲：“高旭聽令，速速回未央宮保護文臣官眷。”
“沒有孤的命令，不準出未央宮半步。”
高旭眉頭一皺，隨後應道：“是！”
戰場上，士兵隻需無條件聽從上峰的命令。
不管那命令是讓你去死，還是想要你活。
因為刀劍無眼，雙方多辯解一分就會多危險一分。
他大吼一聲，掄起長刀一個三百六十度人刀飛旋，如同一個小型颶風朝未央宮趕去。
凡是他路過的地方，敵軍都被撞飛出去。
所過之處，甚至留下一條詭異的真空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