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是凰女,即便她也是女子。

這三年裏,她聽過太多讓她忍一忍,讓一讓,習慣就好的話。

可她真的忍不下去了。

“陛下,當女子為何這麼苦啊。”

“出生時被父母嫌棄不是男孩。”

“長大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

“婚後再如何飽受折磨也訴苦無門。”

“男子可休妻,女子卻不能休夫。”

“男子甚至可以典妻,賣妻,女子卻連改嫁都要被罵一句守不住,憑什麼啊。”

“女子也是活生生的人,我們就不配好好的活著嗎?”

莫子蕊哭著質問,從小到大因為女子的身份她受了太多的委屈。

就這還因為她是公主。

如果生在平常人家,女子的一生又該多麼痛苦絕望。

莫子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幾乎要直接哭昏過去。

外麵的百姓此時已經說不出一句話。

許多女子感同身受般紅了眼。

一眾男子卻不以為然。

“不就打了幾下嗎?說不定隻是洛駙馬喝醉了酒下手沒個輕重,他也不是故意打你的,至於為這麼點事兒敲登聞鼓嗎?”

“就是,誰不是這麼過來的,別人不也過的好好的,就她是公主矯情。”

“她擊登聞鼓這事可真害慘了洛家,洛駙馬也是倒血黴了才娶這麼個妻子。”

汙言碎語汙人耳,莫子蕊聽到這些男人滿不在乎的話,哭的更凶了。

此時洛俊也聞訊匆匆趕來,衝進宮門就撲通跪下。

“陛下,陛下冤枉啊。”

在路上就已經有家丁給他稟報了前因後果,他早就提前想好說辭,此時辯解起來也信手拈來。

“陛下,內人是陡然被剝奪了公主稱號,得了失心瘋胡言亂語,你莫要當真。”

“當初我們結合乃你情我願,不然我區區一個士族怎麼可能強迫得了公主?”

“至於那些傷,的確是我的錯,但隻有這一次,是……是她不守婦道,竟然勾引我家庶弟,我氣急敗壞才下了重手。”

“蕊公主心高氣傲,平日都住公主府甚少住洛府,陛下隨便調查一下便知,草民真的是冤枉的。”

莫子蕊立馬憤恨的看著洛俊,張口想反駁,卻氣的張口話都說不出。

分明是這畜牲經常打她,她無人做主,便隻能盡量少去洛府。

可一旦她超過一月不去,迎接她的就是皇後的施壓。

也是他庶弟仗著她如今成了庶民,想對她動手動腳,被洛俊發現卻冤枉她蓄意勾引。

還有當初的婚事,她清白被毀,除了忍辱負重還能如何。

晉王子嗣眾多,她這輩子都沒見過他幾麵,他難道還會為了她這個不重要的公主得罪皇後得罪士族嗎?

但周圍其他人已經因為洛俊的話開始對莫子蕊進行人身攻擊。

對付女子,男人上下嘴皮子一碰。

一句清白,一句蕩婦,似乎就足夠合理化莫子蕊那幾乎看不到一寸好肉的皮膚。

洛笙歌眼底一片冷光,她直接把莫子蕊拉起來,親自扶著。

然後對眾人道。

“既然你們各執一詞,孤今日就當著眾百姓的麵好好審一審這懸案。”

“來人,去把洛府將所有相關人員帶到此處來。”

“再去請宮裏的禦醫來查驗莫子蕊身上的傷勢。”

“看到底是隻有這一次,還是積年累月的毆打所至。”

“一旦發現誰說謊欺騙孤,欺君之罪,千刀萬剮,孤絕不姑息。”

洛俊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灰白,他沒想到洛笙歌會這麼較真。

洛笙歌不是一向討厭晉皇室的人嗎?

怎麼會幫莫子蕊這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