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刺向守門官兵的手停了下來,被無名怒火衝昏的頭腦此刻才漸漸冷靜,她恨這些官兵失職,倘若不是他們的這麼怠惰,那些馬賊怎麼敢在如此近的距離打劫他們,而城內的官兵卻不聞不問視若無睹?楓錦的名字就像是一杯冷水,讓她被怒火燒燙的心平靜了下來,而聽到管桀那句若是發現楓錦的屍骨,她恨不得衝上去捂住管桀的嘴巴。
緩緩走至一個角落,阿九慢慢坐下,將身子背對眾人,一臉漠然地看著地麵。
心裏像是有什麼在湧動,她知道那是她藏在心底多年的狠,心底裏默念著楓錦的名字,這一刻她打定主意不再理會管梟的警告,不再畏懼老天的懲戒,若是楓錦死在此處,她就要這方圓百裏所有活著的人為楓錦陪葬。
什麼都沒說,英昭隻輕點了下頭,就奔向城外,而管桀也默然地坐在城門處,從敞開的城門看著英昭馬後揚起的塵土,等待英昭回轉後帶回的消息。
一座大轎子被四個壯漢抬著在這時緩緩步入眾人的視線,那轎子周圍還有無數官兵護衛,想來轎中人該是朝廷命官。
管桀站起身,一臉冷漠地盯著那轎子,心裏思量著轎中人會不會是自己的十三哥,就見轎子已被放下,轎簾掀起,一位約莫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走下轎來。
雙眼掃視了一番守城官兵,他將眼光停在管桀等人身上,低聲嗬斥:“什麼人敢闖我同德城城門?沒有親王的令私放他人進城,你們這些家夥是不是命活的長了?”
“回大人,是十七殿下雪衣侯駕到,同來的還有蒲玉小王爺,此刻已出城尋人去了。”
“身份可確認了?”
“回大人,蒲玉小王爺我等都是見過的,他說的話該不會有錯。”
“哦。”幹巴巴地應了一聲,那大人這才將目光投向管桀說道:“這位一定就是侯爺了。小臣是同德城知州樊餘,這裏見過侯爺了。”輕輕一欠身子,樊餘依舊用那付幹癟的口氣說道:“下回侯爺路過同德城,還是先在城外等等得好,待越親王下令開城門了,再進城也不遲。王爺脾氣不是很好,他下的令,小人不敢違背,倘若有什麼閃失疏漏,小人也擔待不起。”
“你堂堂一個知州,任憑賊寇在你眼皮底下作亂也視而不見?我蒼朝的城門,沒有戰亂也有大白天關著城門一說?”管桀冷冷問出一句。
“賊寇作亂不是小臣能解決得了的,侯爺問出這話想必一定對那些賊寇有些打算了。此番您與武狀元同行取道我同德城,倘若能降服那些賊寇我樊餘還要代全城百姓謝過侯爺。至於城門緊閉,那是王爺為城裏百姓的安危著想,實在是怕賊人們混進城中做些傷害百姓的事情。”
聽著這知州的回答,管桀隻覺得心裏憋了口氣,知州卻又說道:“城內的驛站、驛館在城東處,侯爺可帶著你的人馬在那裏安歇,有什麼事情隻管吩咐驛館的人就好。小臣還要去王爺那裏彙報此事,就不耽擱了。”對著管桀輕輕一欠身,知州坐上了自己的大轎飄然而去,硬是將管桀一行人冷落在城門處。
袖口中狠狠攥著拳,管桀牙根咬的緊緊。
英昭、楓錦就是他的左膀右臂,眼見他的右臂楓錦生死不明,這家夥居然用一句王爺為城裏百姓安危著想緊閉大門打發了他,這算什麼?
這就是城中他那十三哥的作風?
好一個堂堂越親王,連馬賊都收拾不了,也好意思在這城裏享受同德百姓的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