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不知說什麼好,那他當年就是為了追自己,跳入冰冷的河中,他的病居然還是自己間接造成的!
她阻止巧婆繼續布菜,“我去看看。”
巧婆揉著泛紅的雙眼,“姑娘,你還是別去了,公子的性子太倔,脾氣不好,怕會讓姑娘吃了苦頭。”
無憂道:“人總不能這樣拖著,如果加重,得不償失。”
李左看到無憂急匆匆的過來,緊繃的神經鬆了一些,“姑娘,你來了!”
無憂接過他手裏的藥碗,“給我,你們先都退下,我能讓他把藥吃了。”
就因為她也了解他的脾性,有時候他看似很強大,其實遇到宮內的事,他還是像個孩子般無助。
她看著藥碗淒然的一笑,到底還是動了心,見不得他折磨自己。
無憂推開門,阿列咳了幾聲道:“本王說了,不許打擾,你們……”
他一抬起頭,見是孟無憂,她臉色也不怎麼好,略顯疲憊之態。
無憂把藥碗端到桌子上,他披著一件狐裘,臉色發白,兩個人相互對望。
僵持了一會,阿列道:“藥我待會喝,你可以走了。”
無憂不是小孩子,“我看著公子喝下去,我再走!”
“我吃不吃藥,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清了清喉嚨,算了,為了讓他能吃下藥,讓自己的心不那麼難受,隻能豁出去。
無憂道:“沒有關係麼?不是你說和我定親,也要娶孟家女?”
阿列捂著嘴咳了幾聲,“怎麼?你還真的願意嫁給我這個人人避之不及的皇子?孟寧桑,你以為我稀罕孟相的勢力是嗎?把我當成什麼,一個搖尾乞憐的狗嗎?”
提到孟相,他眼裏盡是冷酷和狠戾,無憂手指抖了一下,她告訴自己,不能慌,不能害怕。
“如果你不繼續折磨自己,願意好好活著,你願意娶,我就願意嫁。”
阿列冷笑起來,他凝視無憂的一雙大眼睛,那裏像是一池清水,無波無瀾。
無憂繼續道:“殿下,你可以不吃藥,可以隨意糟踐自己的身體,你什麼都可以做,沒有人敢阻攔。可是成王殿下,外麵跟著你的那些侍從,還有成王府的那些下人,以及對你讚賞有加的臣子們,你的死,隻會讓他們傷心難過。
你不是還要查你母妃墜崖岸嗎?你準備就這樣放棄了嗎?”
阿列道:“不要再說了,這些我已經聽煩了,聽膩了。”
無憂把藥碗又往他跟前推了推,她道:“藥,隻可以治你身體的疾病,可是心病如果不治好,那喝再多的藥湯都無濟於事。”
阿列手撐著胸口,疼痛感襲來,他強撐著身體,定了定神,顯然不想再搭理無憂。
無憂繞過桌案,來到他的身邊,“可是如果身體都不好了,還能有什麼資格爭鬥?”
阿列像是被觸到了逆鱗,他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脖頸,披在身上的狐裘滑落在地,低吼道:“不要再說了,你懂什麼?”
無憂眼睛一澀,她望向他眼底的深潭,“我是不懂,無憂見過許多病人,但像殿下這樣不求生,隻求死的,還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