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脈橫臥吉林省東南,綿延千裏,是鬆花江的正源和中朝界河鴨綠江、圖們江的發源地。長白山簡稱白山,俗稱老白山。火山口沿的環狀山脊多為白浮岩所覆蓋,由於氣候高寒,積雪期較長,山頂常一片皆白,因而得名。其主峰“白雲峰”海拔2691米,是我國東北第一高峰。
長白山拔地淩空,雄偉綺麗,為我國曆代統治者所推崇,曾建廟宇,定封冊,遣使致祭。清王朝更是視長白山為滿族的發祥之地,將其予以長期封禁,並在康熙年間封長白山為神山,歲時享祀,猶如五嶽。所有這一切都讓長白山在神奇之中又增添了許多的神秘色彩……
晨曦降臨,在鬆濤滾滾、莽莽蒼蒼的長白林海之中出現了一支三人組成的小隊伍。他們一邊不停的用羅盤測定方位,一邊不斷地在沿途留下識別的標記。
成功脫險雖然讓馮華他們興奮不已,可是眼前的一切卻又讓三個年輕人感到非常的不對頭,總覺得好像出了什麼問題。最讓他們費解的是氣溫明顯偏低,尤其是夜間那逼人的寒氣,完全不像盛暑季節,到像是殘雪消融的初春,以至於沒有篝火,他們都無法度過那漫漫長夜;漫山遍野的山花野草剛剛鑽出嫩綠的新芽,遙望成片的闊葉林木隻能看出一片淡淡的綠意,山林穀底也完全沒有夏季大森林的那種生機勃勃;那無邊無際的、足有幾百年樹齡的原始古樹,還有那突然多起來的野獸鳥禽……
作為林區人,邢亮對這些異常感受得最為敏感。他終年出沒在大森林中,對長白山的地理、植被和氣候等都很熟悉,但眼前的一切,卻讓他感到有些陌生。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幽暗陰森、無邊無際,千年老樹盤根錯節,遍地都是幾尺厚的枯枝敗葉和鬆針朽木,粗大的樹幹上、枝椏上布滿了縷縷飛掛的地衣和足有手指長的蘚苔;那崇峻的山嶺,那莽莽的林海,還有那些不時竄出的獐、貂、兔、鹿,以及恍惚聽到的虎嘯,像謎似夢,使他茫然不知所措。他不時地沉思著:是什麼原因使這片林海產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呢?肯定不是海拔太高的緣故!因為從林帶及植被的分布來看,這裏的海拔並不是很高,或者這是石磨溝內另一種不被人知曉的特殊環境?一時之間他也無法找到可以解釋的答案。
看來從進入無名洞開始,馮華他們就已經被一種不可思議的、解釋不清的事物和現象所包容、所困惑……
走出洞穴之後,馮華、邢亮和周天宇在大森林裏已經轉悠了好幾天,卻始終難覓出山之路。偶爾發現一些踐踏出的小路,也是馬鹿、麅子、黑熊踩出的獸道,難見人的蹤跡。隨身攜帶的食物已經基本吃光了,雖說在山林裏到處都有鬆子、毛榛、鬆蘑、木耳和野芹菜等食物,不虞餓肚皮,可是大家心裏還是揣測不安。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指北針和手表都恢複了正常功能,可是三個人的手機卻仍然一點兒信號也沒有。重新用羅盤測定了一下方位,他們又對前進的方向再次進行了修正。中午時分,馮華他們發現了一條山溪,湍急的水流,潺潺有聲。溪水晶瑩清澈,凜冽寒涼,水底那一顆顆鵝卵石,清晰可數。沿溪畔順流而下,進入了一片狹長的穀地,兩側崖壁高聳陡峭,陽光照不到穀底,穀中陰森幽暗寂靜。高大的樹木下,到處都是四季常青的牛皮杜鵑(一種小灌木)。如果是在盛夏季節,那一簇簇黃色的、白色的牛皮杜鵑花,千枝萬朵,爭奇鬥豔,美不勝收。而此刻,枝椏上不但沒有花朵,連蓓蕾都尋找不到。在小溪的拐彎處,幾隻體形龐大的鹿正在安詳悠然的飲水,見了人既不驚慌,也不奔逃,令他們驚訝不止。雖然他們極想美餐一頓燒烤肉,可是保護野生動物的意識還是戰勝了肚子裏那些張大嘴巴的饞蟲子。
邢亮一邊走一邊嘀咕著:“奇怪!奇怪!”
“奇怪什麼呀?”馮華和周天宇異口同聲地問道。
“你們見過體型那麼大的鹿嗎?”邢亮反問。
想想那些足有兩米長的大鹿,倆人都搖了搖頭,然後一齊看著邢亮。不待倆人發問,邢亮繼續說道:“這東西好像是老輩人說的犴達罕(學名駝鹿)。早年間,在深山密林中經常可以看到,可是這種動物在長白山區好像已經絕跡半個多世紀了呀!”
稍微頓了一下,
邢亮終於忍不住了,太多的不合理已經困擾了他好幾天:“華哥,我怎麼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兒呀!這進洞前和出洞後的反差是不是太大了?”
沉吟了一下,
馮華答道:“我也是早就覺得有些奇怪,此時的長白山雖然還是那樣的巍峨壯麗、險峻雄奇,但是不知怎麼的卻總給我一種怪異的感覺。如果說我們還處在石磨溝那種特殊地形裏,可是植被和地貌並不一樣啊!而且指北針和手表也都已經恢複了正常功能,我們……”
剛說到這裏,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忽然從寂靜的山林深處傳來,好像是樹枝折斷,又像是什麼東西在樹叢中移動。是人還是什麼大型野獸?三個人的神色立刻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