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5日,晴。
權城公墓,一眾治安官站在陳仲墓前,神色莊重的敬禮。
治安署署長上前和陳仲父親握手,安撫一番之後便帶著部下轉身離去。
在眾人離開後,陳仲的母親身體微微顫抖著,最終還是忍不住伏在陳仲父親肩旁低低的哭了起來。
陳仲父親輕輕拍著妻子的後背,臉上同樣帶著濃濃的悲傷。
唯獨陳希,從頭到尾都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墓碑上麵帶燦爛笑容的哥哥。
治安署給出的解釋是陳仲勇鬥歹徒,救下數名普通人,因此還給陳仲頒發了勳章。
但她卻比誰都清楚,哥哥的死是因為那個突然出現的妖怪。
臉上留下了一道從嘴角蔓延至太陽穴的猙獰傷疤,令她原本甜美的小臉看上去顯得那般可怖。
但陳希卻沒有做出任何遮掩,即便事後李無憂主動想幫她治療,也都受到了拒絕。
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加入鎮靈使!
她要為哥哥報仇,要讓所有肆意傷害人類的妖怪都付出血的代價。
趙昆侖同意了陳希的請求,並且給了她父母一個合理的理由,等到明天就會帶她前往天州。
公墓一角的樹下陰影中,兩人悄然轉身,無聲消失。
王淩和吳神都變了,曆經死劫,徹底磨去了他們眼中殘留的稚嫩,讓他們的氣勢變得更為沉凝,身周也多出了絲絲驚人的煞氣。
這些需要靠時間去沉澱消化,卻也是他們更進一步的機會。
傷勢已經痊愈,但王淩的滿頭黑發中卻多出了縷縷銀色發絲,讓他看上去年長了幾歲。
這是透支潛力的代價,無法避免,也很難補回。
吳神表麵的變化不大,隻是原本雄武的身材矮了幾分,也瘦了些許,變得與王淩相當。
但他體內血氣卻也變得更為凝實,舉手抬足間散出的壓迫感也強了不少。
少年的重生,向來伴隨著血與淚的洗禮。
……
披麻煞事件已經過去了七天。
外界早已因為當日接連出現的驚人異象鬧翻了天。
而身在權城中的居民卻還都被蒙在鼓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東區荒林那邊突然多了很多維穩人員,周邊居民清空,而且禁止進入。
另外便是有些人感覺身體變得虛弱了一些,同時好像有些熟人突然就不見了。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就好像一切都從未發生。
走在回家的路上,王淩腦海中回響起了和趙昆侖的對話。
“為什麼教陳仲自爆?”
“這是所有鎮靈使都必須學會的技能,為的就是在最後時刻使用。”
“那你為什麼從未告訴過我們?”
“令主太過重要,誰都可以死,你們不行!”
“他不是令主?”
“不是。”
“所以他就可以去死,可以被替代,對嗎?”
“……對!”
銅杖最後還是讓趙昆侖帶了回去。
王淩獅子大開口要了一個億,而且要求在不讓陳仲父母發現的情況下慢慢的把錢轉移到他們手裏。
對於王淩突然的無私要求趙昆侖雖然感到驚訝,但還是選擇了同意。
畢竟作為王級凶物披麻煞的法器,其價值根本無法估量,一個億簡直不要太便宜。
而且趙昆侖還承諾說等返回天州,他會在銅杖分解後想辦法取出一小部分,把兩人的武器再熔煉一次。
當然這也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銅杖煞氣太重,即便熔煉,尋常鎮靈使也很難真正掌控,甚至會有受到反噬的風險。
但王淩和吳神不同,他們本身就是五令中代表殺戮的黑煞令主,銅杖的煞氣對他們來說反而是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