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交戰,不費一兵一卒當然是好的,但交戰,就免不了死傷。
廉澤清連夜回了信,告訴高盛楠,不必攔截,做好應對準備,一旦廉靖宇先動手,扶綏就有充足的理由將他們趕出扶綏的土地並且直接對江夏發動進攻,沒有人想率先打破協議的約定,所有人都在等,等協議上的那個時間。
朝堂上的氣氛越來越緊張了,聽說廉灼華的病已經好了,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廉靖宇還是打算廢掉他的太子之位,立廉驍為新太子,一時間,朝堂動蕩,很多人開始競相倒戈,一切都朝著廉靖宇計劃的方向發展著。
兵力向扶綏輸入的很順利,順利的他看不出有任何的問題,根據目前的線報,扶綏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強。
拿白羽的老者輕輕的晃著自己的扇子,手底下的資料翻了一遍又一遍。
“緒平,你意下如何?”
羅緒平放下手中的資料,連帶著手中的白羽扇也放在了最上邊,“臣以為,不妥。”
“不妥不妥,你什麼時候都是不妥。”絡腮胡男脾氣暴躁,“我一聽你們這些文鄒鄒的我就煩。”
廉靖宇不悅的皺了皺眉,這些人跟他時間太長了,尤其是這個謝沛勳,一身蠻力,隻知道打打殺殺,一點也不像當年的葉將軍有勇有謀。
他一愣,怎麼會想到那個人。
“謝沛勳,你就說這些年打仗我有沒有幫到你就是了?”羅緒平問。
謝沛勳氣呼呼的,扭著頭,聽到這話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那豈止是有幫助,說實話要是沒有羅緒平他可能早就死在戰場上了,他是個山野莽夫出身,不懂那些作戰手段,隻是所謂的善戰而已。
謝沛勳沒有說話,羅緒平也沒有逼他,對廉靖宇說:“皇上,臣覺得,兵力滲透的過於順利了,就好像是他們故意放進去的一樣,扶綏即便是現在不強,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也不容小覷,扶綏心機深沉,我們不得不防。”
司南看著手裏的資料說:“軍師說的有理,皇上你看,雖然我們是以更換駐兵為由將更為強勢的兵力換到了扶綏內部,但以扶綏曆來的警覺,居然沒有對新換的人做任何的檢查。”
“還有這條,兵力分批入城,駐紮在扶綏周圍的小城鎮中,如果這些人突然出現在江夏的城鎮中,地方官會看不出來嗎?”
“扶綏皇室內部的情況我們一直打探不到,暗衛不敢深入,情況不明,最好不要貿然出手,一旦扶綏有埋伏我們就容易陷入被動的局麵。”
好久不說話的謝沛勳忍不住接了一句:“讓暗衛試試唄,都不敢進去哪知道裏麵什麼情況,說不定內亂了呢。”
室內沉默了一會,廉靖宇說:“二位意思呢?”
司南:“可以試試,發現不對迅速撤退就好。”
“緒平呢?”
“可以一試。”
於是廉靖宇下令讓埋伏在扶綏的暗衛深入皇宮探查消息。
司南問:“陛下真的打算廢除現在的太子,重新立嗎?”
問題一出,羅緒平和謝沛勳也齊齊的看著廉靖宇,廉靖宇捏著眉心點了點頭。
“臣鬥膽,陛下此時還是不要廢太子的好,我們和扶綏的戰爭一觸即發,此時廢黜太子,可能會擾亂軍心。”
“朕自有打算,不必多說。”廉靖宇煩躁的甩了甩袖子,今天的會談就到此為止了,司南還有話想說,被羅緒平拉住,搖了搖頭。
三人從皇宮出來,謝沛勳先行離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司南:“皇上想立老三當太子,不知道怎麼想的,明明...”
“哎,不要亂說。”羅緒平打斷了司南的話,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廉驍在以前的一次宴會中出現在眾人麵前過,當時看著呆呆傻傻的,那個萬茜也是個不爭不搶的,如今想來,也是個心思深沉的人,在後宮這種地方,能安穩的把兩個孩子生下來,還養這麼多,這手段不是一般的厲害,就是不知道和萬從海有沒有關係了。
司南和羅緒平對視了一眼,笑著搖了搖頭,“國危矣。”
廉靖宇是如何想的,不是他們這些臣子可以打聽的事,他們這些人跟著廉靖宇這些年,雖說關係也沒那麼緊張,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臣終究是有別,即便以前是生死相交的兄弟,朋友,有了君臣的身份就生疏了,保不齊哪一天君就起了疑心,冠上一個子虛烏有根本不存在的罪名,抄了家就什麼都沒了。